一.要試一試嗎?和我接吻(1 / 1)

“別動。”

嗓音被刻意壓的又低又磁,緩慢淌過耳廓,寸寸纏繞心房。

舒辭爾揚眸望去,攔在身前的少年眉眼含笑,眼尾揚著風流浪蕩的弧度,眉峰處的斷痕添足了痞壞勁兒,肆無忌憚地朝著她壓低臉龐。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她不由攥緊衣角,下意識屏住呼吸,心跳瘋狂加速。

就在鼻尖即將相抵的那一刹那,少年卻故意懸停在咫尺的距離,欲吻不吻。

指腹壓著她唇瓣,不輕不重地蹭了蹭。

他湛藍的瞳眸中清晰倒映著她的身影,嗓音中暗藏著瘋狂滋長的情與欲,誘引著她:“要試一試嗎?和我接吻。”

舒辭爾臉頰燒得緋紅滾燙,忽然有種無處遁形的錯覺,促使她迫切地想從他雙臂之間逃離。

她伸手去推他的胸膛,卻被反客為主,緊緊箍住手腕。

來不及反抗,少年將她鎖在懷中,極其強勢地往牆上一抵。

哪怕是身後牆壁冰涼的觸感,也無法抵消他氣息中幾乎要融化她的熾熱。

“傅、傅遮星……你喝醉了。”

“沒醉。”

“我知道吻的是你舒辭爾。”

話音落下,少年後頸泛著紅,肆無忌憚地碾碎最後一點距離。

舒辭爾驀然驚醒。

光線刺得她睜不開眼,蜷縮著身子,將臉埋在柔軟的枕頭中細細喘息著,無法抑製的悸動如潮水般反複衝刷著胸口,久久難退。

又做夢了。

自從高中畢業和傅遮星徹底決裂,結束那段私藏心底的暗戀後,她就開始斷斷續續地夢見他。

很多時候,夢到的都是高中時期相處的日常,唯獨這個親吻,隻在高中畢業聚會那天酒醉後出現過。

她一直以為是酒精作用下產生的幻象。

直到昨晚。

也許是因為她馬上要代替同父異母的妹妹聯姻,又和閨蜜去酒吧大醉一場,才會再度夢見。

可無論是夢境裏少年瘋狂的掠奪,還是醒來後唇瓣上殘留的酥麻感,都令她有一瞬的恍惚,覺得那些曖昧糾纏的畫麵並非是幻覺,而是真真切切發生過。

但很快,舒辭爾就清楚地意識到,夢隻能是夢,不可能發生過。

傅遮星從始至終隻是把她當成朋友而已,她鼓足勇氣約他告白那天,等了他一個晚上,他卻沒有來,以失約的方式拒絕了她。

既然不喜歡,又怎麼可能和她這麼親密?

都是她一廂情願罷了。

舒辭爾自嘲地勾了勾唇。

一股無法言喻的酸澀不斷蔓延,牽動著千絲萬縷的難過,如同厚重的烏雲積壓在胸口,撲麵而來的窒息感刹那間吞噬了她。

她像是溺在冰冷的湖水中,浮浮沉沉,掙紮著,始終無法抽離。

直到,一陣舒適的暖意從指尖沁入身體,仿佛有人將濕漉漉的她打撈上岸,以體溫供她取暖。

等等。

體溫?

這溫度是哪來的?

腦海中的想法一閃而過,舒辭爾心下驟然一驚,猛然坐起身,用力睜開酸脹的眸,剛一掀開被子,一幕幕直擊靈魂的畫麵便撞入眼簾。

隻見,她手指握攏,掌心中,緊攥著一截白皙的手腕。

瞳孔難掩震驚。視線順著手臂迅速往上,直到落定在一張極其熟悉的臉上。

男人的五官和夢中相似至極,隻是褪去了少年的青澀,輪廓深邃而冷銳。

此刻,他正斜倚在床頭,碎發散亂地垂在他高挺的眉骨,弧度漂亮的桃花眼勾著抹倦意,眼尾隱隱泛著剛睡醒的薄紅。

身上的襯衫扣子隨意開了兩顆,敞開的領口現出鎖骨,隱隱露著精壯的胸膛。西裝革履也遮不住渾身散漫恣意的勁兒。

身旁源源不斷傳來的溫度,不斷提醒著舒辭爾——

昨晚,他們睡在同一張床上。

見她醒來,男人慢條斯理地抬起沒被握住的另一隻手,垂眸看了眼腕表,勾唇道:“時間還早,折騰了一晚,不多睡一會兒?”

舒辭爾愣愣坐著,連握著的手都忘記放開,烏潤透亮的眸遲緩地眨著,唇瓣微張,表情茫然極了。

什麼叫折、騰、一、晚?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幾年前他回歐國的時候,放過狠話,說再也不回來,也不想見到她。

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又恰好在她婚禮當天。

他是來看她笑話的嗎?

注意到舒辭爾表情中的迷茫,傅遮星頓時了然,海般深邃的眸子凝著她,輕挑眉梢,評價,“舒辭爾,你酒醒就斷片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

“所以,現在是要我幫你回憶,昨晚你是怎麼在酒吧信誓旦旦拉著我說要和我結婚的,還是攥著我手腕一整晚不肯鬆開,不僅要我陪你睡,連說夢話都在小聲念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