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姨娘在大夫人沒了後,就眼神空洞的跪在她的身邊,紅著眼眶,給她整理衣衫。
天邊的陰雲聚攏,隨之而來的大雨傾盆落下,砸在眾人的身上,帶來了涼爽的同時,黏膩濕漉漉的感覺也令人不適起來。
暴雨讓整個隊伍都淋濕了個透徹。
好不容易找到避風雨的地方,蔣家人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的狀態。
被馬氏阻止了出聲的蔣梓芊,這時也虛弱著人昏昏沉沉。
馬氏手抖的厲害,渾身濕噠噠的,頭發和衣服都在滴水,她似是被雨水冰到臉色白的厲害,隻是相比在場的混亂,她的異樣並沒被人發現。
這場大雨一連下了半日未見停歇,路邊的已經有了一層積水。
多日來徒步前行,磨出的傷口,在浸泡過雨水過後,很多人的傷口發炎感染,這又倒下去了幾人。
這情況雖不會嚴重到致命,但也緩解了蔣家人全倒下的這件事。
不管如何,這場雨在官差們看來,算的上及時雨。
若是流放路途中,因淋雨後病倒去世,這樣的說法差不多可以給靖安侯一個交代。
他們畢竟是流放的犯人,路經風雨實屬很正常。
大雨磅礴下了一天一夜,才堪堪停下。
官差一個個垂頭苦臉的看著地上的屍體。
這次的死傷著實多了些,其中大部分還都是蔣家的主子。
能幸運活下來的有大房的簫姨娘還有雲曦,二房的幾個妾室,再就是三房的一家子。
這些人在蔣家隻能說是邊緣人物。
蔣家人倒下的蹊蹺,但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
有人懷疑過是他們午時燉的噴香的雞湯有問題。
可是,那雞湯基本上所有蔣家人都喝了。
馬氏全程沉默,因為她知道這些人的猜測可能是真的。
那雞湯她沒有喝,全給了怡惠,所以她沒事。
至於怡惠,如果她真的知道雞湯有問題,那麼那碗雞湯也可能沒有服用。
二房的五個妾室的雞湯,同樣沒喝多少。
因為二房的人多,王氏心眼小,並不舍得這金貴的雞湯給妾室們喝,也就一人賞賜了幾口。
最讓她疑惑的就是簫姨娘,還有大房的庶女蔣雲曦。
簫姨娘是大夫人還有老太太身邊的紅人,她獲得雞湯,還有雞肉一定能吃著數,為何她們母女沒事。
簫姨娘也猜測過雞湯的問題,可是雞湯她同樣喝了,並沒有出現任何事。
這件事很懸,但他們這破爛的隊伍中又沒有仵作,也沒有刑探,蔣家人隻能草草的被掩埋在這荒郊野嶺。
隊伍還在前行,自從沒有了蔣家這些主子,馬氏和簫姨娘的身上的擔子也鬆了下來。
大夫人的身家被官差收繳了去,她們並沒說什麼。
這些本就不是她們的家當,若是拿了,還會招來禍害。
官差既然不怕,她們自是沒有意見。
二房的妾室,自從沒有了主母壓著,一個個也開始活躍了心思。
她們樣貌不俗,不然也不會被紈絝喜好美色的蔣二爺納進府。
如今這流放的路上,朝不保夕,還是盡早找個靠得住的靠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