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虞北北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手裏一輕,肖然已經穩穩接住了她左手的椅子。
“謝謝,麻煩你了。”虞北北衝他笑了笑,夜色裏,隻依稀看見他有力的臂膀和嘴角淡淡的笑。
肖然很貼心地把她送到教室樓下,兩人閑聊的時候,遇到了裴晚鵲。
裴晚鵲接過肖然手裏的椅子道謝,她手上還提著一個大口袋,裝著剛剛脫下的c服,臉上的妝還沒有卸,雖少了幾分華麗,可放在她的臉上,依舊吸引人的注意。
“欸,晚鵲!”虞北北向裴晚鵲招招手。
“你們認識啊?”肖然聽著虞北北叫她的名字,又看了看走來的人,腦子裏才把這個見過次數不多的女生的臉和年級紅榜上的人聯係起來,原來她就是裴晚鵲。
他本來還想幫著搬上樓,但看見裴晚鵲抓著椅子的樣子實在沒有那個意思,隻好無奈地笑笑:“那我就回教室了,上樓注意安全。”
虞北北跟他揮揮手,和裴晚鵲抱著椅子上樓。
回寢後,裴晚鵲用洗麵奶洗掉妝容,看著床上那套衣服,她還挺想聚光燈下的自己是什麼樣子,學校應該會剪輯出一部分用於宣傳。但她也懶得去管了——反正那麼多節目裏自己出場不過十幾秒,剪到自己的可能性太小了,況且接下來她的重心全部要放在學習上了。
接下來的幾天,虞禮文成天在教室罵罵咧咧,就怕班裏的人不上進。
已經進入冬季,Y市氣候幹燥,有些女生帶護手霜都藏著掖著,早上起床更是越來越難,但七中依舊要求跑早操。
自從上次林翎去了虞禮文的辦公室,裴晚鵲就感覺到林翎比以前更加上進了,每天前幾個來教室,晚上很晚才離開,但上課的時候,精神卻並不是那麼飽滿。
裴晚鵲初中吃過虧,於她而言,最好的學習方法並非廢寢忘食,早出晚歸,花在吃飯和休息上的時間她一刻也不會減少,而上課的狀態永遠保持著最佳。
周三是七中的家長開放日,家長可以進來給學生們添置衣物和日常用品。也因此,周三的菜肴總是格外好,雞腿和烤腸齊上陣,家長似乎都挺滿意。
裴晚鵲下晚自習的時候,在圖書館的門口看到了席旭。他提著一包零食,興奮地跟裴晚鵲揮手。
“鵲鵲姐!好久不見!”
“看到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裴晚鵲敷衍地點點頭:“你怎麼在這?周三你們不上課?”
“我有點發燒,剛去醫院打了一針,剛好路過超市給你買點吃的來。”
裴晚鵲看著他凍紅的手,歎口氣把手套遞給他:“感冒了就回去好好休息,往七中跑幹什麼?”
席旭笑著戴上手套:“你是不是特感動啊?”
裴晚鵲正想把他送出去,就遇到了從圖書館出來的程硯星。
程硯星的視線停留在席旭拉著裴晚鵲的手上,以及手套。
他扯了扯領子:“裴晚鵲,好巧。”
然後,他看向席旭:“我記得,學校不準閑人進入吧?”
席旭沒聽出有什麼不對勁,還在跟程硯星打招呼,解釋說這是開放日。
“是啊,家長開放日。沒記錯的話,你是她表弟吧?”
程硯星看了眼那包零食,伸手接了過去:“畢竟是同學,我幫你姐姐提著,雖然不知道你這個時候為什麼在這,但你畢竟學習繁忙,早點回去休息。”
裴晚鵲尷尬地假咳一聲,拍拍席旭的肩,囑咐他好好休息,席旭明白了什麼,這才慢悠悠地離開。
其實,席旭本來還想告訴裴晚鵲,自己好像遇到了程硯星的家人。
晚上同學陪著他去掛號,掛的醫生門口排隊太長,他測了體溫就在病房附近轉悠,往一間病房裏瞅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書包。他有印象,上次程硯星去他們學校,背的就是這個包。
他當時沒多想,撞衫撞包再正常不過了,但那個病床上的阿姨出門上廁所,正好撞到了發呆的席旭。
“不好意思啊小夥子。”
“看你校服,你也是學生吧?怎麼,生病了嗎?”
席旭隨便應和了幾句,阿姨點點頭:“年輕人要照顧好自己啊,我兒子也容易感冒,不過他在七中上學,成績很好,經常年級第一呢。”
這個阿姨說起話來滔滔不絕,還帶著炫耀的意味,像極了春節問長問短的七大姑八大姨,席旭本想離開,突然想起了什麼,頓住腳步:“年級第一,程硯星?”
聲音很小,卻被阿姨聽到了。
“哎呀,你認識他啊?”
席旭腦子昏了,擺擺手:“沒,就是聽過這個人。”
後來仔細想想,席旭也沒覺得有什麼大事,加上程硯星在場,他也不好問,隻能怏怏地回去了。
“給我吧。”裴晚鵲伸手去拿程硯星手裏的東西。
程硯星一下子把東西換到另一隻手上:“我隻是覺得手太空了,提著暖和點。”
裴晚鵲白他一眼,不遠不近地走在他旁邊,沒了手套,她冷得搓手哈氣,腦子裏卻真的開始思考提東西暖手是個什麼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