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硯星在備考的同時,還在籌謀另一件事。
雖說不算小事,但並不足以讓他在學習上分心,反而會讓他的狀態更飽滿。
程硯星早就看懂裴晚鵲收到的明遊的信上的內容,隻是不說,不想讓裴晚鵲知道而已。但現在他也並不確定裴晚鵲是否明白了,會不會有什麼舉動。
所以還是俗話說得好,先下手為強。
在寢室的時候,程硯星本就話少,現在見到明遊話更是惜字如金了。除了簡單必要的幾個字,兩人幾乎沒什麼交流。
明遊雖然有點摸不著頭腦,但也沒那麼在意,直到程硯星那天直接問了他。
“你是不是給裴晚鵲什麼東西了?”
明遊愣了一下,一時語塞,有點不好意思地承認了。本想蒙混過關,但看到程硯星緊逼的眼神時,他就知道程硯星不是在問他,是在給他機會自己承認罷了。可是,自己又沒有義務向他說明,有什麼好緊張的?
“我承認,我很欣賞她,也就是想交個朋友而已。”
“隻是欣賞?”程硯星慢悠悠地吐出幾個字,靠在櫃子邊撐著腦袋。
“不然呢?”
程硯星點點頭,斜睨著明遊有些緊張地咽口水的動作,就知道裴晚鵲什麼也沒做,他輕輕勾了勾唇。
“沒什麼,我隻是怕你在最重要的學習期間誤入歧途,好心提醒一下而已,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
“噢,還有,”程硯星若有所思地抬起頭,上下看了看明遊:“我和她也算老朋友了,她不喜歡這種。”
“交朋友歸交朋友,其他的,作為室友我還是提醒你一句,高三了,還是應該好好學習,不要誤了自己,也打擾了她。”
程硯星說完就走,心裏還惦記著高一的時候,讓明遊給自己出主意挑手鏈。等以後有機會,一定要重新送一條。
明遊被說得一愣一愣的,自己隻是送了個信而已,怎麼搞得像自己幹了什麼對不起別人的大事?還有,程硯星從不管閑事。但這次卻有這麼大的反應,那是不是說明,裴晚鵲的事對他來說,不是閑事?
明遊也不傻,和程硯星室友這麼久,不可能不了解他。之前自己還隻是以為程硯星是個睡覺都要聽聽力的學習狂,經常和裴晚鵲在一起也是因為要交流學習,但現在看來,程硯星的想法並非如此。
“你那封信呢?”
坐在圖書館臨走前,程硯星忽然發問。裴晚鵲撓了撓頭:“在寢室呢。”
“說起來,我記下那個函數式了,還沒研究過呢。不然我們現在畫個圖解一下?”
程硯星抓起裴晚鵲寫字的手腕:“有什麼好研究的?我問過他了,也已經幫他解答了,你趕緊收拾東西回寢室了。”
裴晚鵲皺著眉看看他:“你心情不好啊?”
“沒有。”
裴晚鵲撇撇嘴,拉上拉鏈朝虞北北揮了揮手:“走了,北北。”
“好,馬上。”
虞北北伏在桌上看著不遠處的兩人,姨母笑地問肖然道:“你覺不覺得他倆越來越像那什麼了?”
肖然歪頭:“什麼?”
“就是那個呀,你懂的!”
肖然裝作恍然大悟:“對對對,確實很像呢。”
“你這麼說的話,我們是不是也越來越像那個什麼了?”
虞北北遲疑了一下,臉頰瞬間紅了。
“你,你別瞎說。”
肖然挑挑眉:“怎麼了?”
“我是說學習搭檔,你說的是?”
虞北北羞惱地看著他,結結巴巴地回應:“你……沒,沒什麼,就是學習搭檔。”
肖然偷笑了兩聲,輕輕拍了拍發愣的虞北北的肩,她就像觸電一般抖了一下。
“走啦,再不走要記晚歸了。”肖然想伸手摸摸虞北北的頭,但還是收了回來。
“你幫了我這麼多,這次期末我一定會進步的。”
說完,肖然笑了。虞北北扯著嘴角點點頭,愣怔地跟在後麵,她的心剛剛也被弄得七上八下的。隻能借著暮色隱藏自己漲紅的臉和無處安放的眼神。
和社團上屆的負責人們一樣,即將升高三的負責人們也要開始選擇新一屆的接班人了。文學社的活動還在繼續,程硯星也早已經從以往的活動中挑到合適的人選,想起高一的那一年第一次參加的藝術節,看到許多的表演,還有裴晚鵲的另一麵。如今轉眼就高三,自己也已經沒有機會再參加這些活動了。
期末考試之後,就是每年的中高考。
布置考場的時候,裴晚鵲靜靜地擦著黑板,撕下被調的分秒不差的鍾表下和雪白的牆壁上的勵誌標語。這裏的座位,對於參加了剛過去兩年的中考,和即將參加一年之遠的高考的她,像是一個預示,讓她五味雜陳。她慶幸自己有目標和方向,還有時間,也難過自己還要在枯燥無味日夜循環的日子裏度過三百餘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