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葉參謀的幸福生活(1 / 3)

第一季 求婚

Action 1

某日,薄冰下班回來,脫下滿是寒氣的外衣,疲憊地把自己丟在沙發上。她太累了,手腳已不受控製,動都動不了。

她打開沙發邊的落地燈,拿出新收到的信封看了又看,還是沒有信、沒有寄件人地址和署名,隻有一個郵戳印著“北京”兩個字,還有寄件日期。

他應該是想告訴她:

軍事演習結束了,他已到北京,一切安好。

看過信,她頓時有了力氣,換上一件睡衣,走進浴室。

薄冰打開熱水,撒了幾片香薰玫瑰,接著脫下身上的衣物,嚐試把腳尖放入水中。氤氳的熱氣衝擊著身上的寒氣,強烈的刺激令她打了個寒戰。

她咬咬牙,躺了進去。熱水漫過肌膚,火辣辣的疼痛感湧了上來,片刻後,雪白的肌膚隱隱泛出粉紅,寒冷和疲憊漸漸被熱水逼出體外,肌膚

上的痛感也化作舒適感……

就像那一夜他留給她的感覺。

閉上眼睛,她又想起了他。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既然回了北京,行蹤應該不需要保密,為什麼還不給她打電話?因為太忙了?

忍了又忍,她到底按捺不住,撥通他的手機,聽到的仍是千篇一律的回答:“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她剛收線,放下電話,忽然聽見一陣門鈴聲。

這麼晚了,會是誰?她匆匆拿了條浴巾圍在身上,順手又拿了件浴袍,邊走邊穿在身上。快步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她看見外麵站著一個男人,橄欖綠的軍裝穿在他身上,神聖莊重得不容侵犯,讓人有種無來由的信賴。

然而他的站姿不複以往挺拔,手扶著牆壁,身體看上去搖搖欲墜。

來不及細想,薄冰打開門。

“你……”

葉正宸不等她問完話,一下抱住她,濃濃的酒氣從他身上傳來。

“丫頭。”

“你喝酒了?”

“嗯。”他放開她,走到沙發前,直挺挺地躺上去。

“喝了這麼多?”

他揉揉額頭,長出口氣:“我們師長,他太能喝了……”

“師長?”他的師長不是在北京嗎?

“嗯,這次演習我們師贏了,師長一高興,給了我一天假。”

“一天?所以你喝完酒之後來了南州?”

葉正宸睜開眼,用迷離的眼光看著她,含糊地說:“有水嗎?”

“有,你等等。”薄冰急忙去廚房接水。等待中,她的眼光鎖定在沙發上的人緊鎖的眉頭上。想到他喝成這樣還坐著飛機來了南州,一陣暖意從她心底蕩起……

水漫過她的手,淌到地上,她才恍然回神,關了飲水機。

“水……”她把水端到他跟前。

他一動不動地躺著,眼睛閉著,呼吸漸沉。

見他疲憊地睡著了,她雙手捧著水杯跪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

她沒吵他,讓他安安靜靜地休息。

時間悄然溜走。

Action 2

落地燈的微光照在葉正宸隆起的眉宇間,這張無數次出現在她夢中的臉,近在咫尺,又那麼遙遠。她的手不知怎麼的攀上了他的眉峰,熟悉的觸覺喚起指尖的戰栗。

她觸電般縮手。

葉正宸的眉頭蹙得更深,同時艱難地動了動身體。一身厚重的軍裝本來十分合體,勾勒出他剛硬的線條,而此刻,從他的睡姿來看,這身衣服就顯得又悶又熱,穿著極為不適,尤其是領口處的扣子,緊緊地勒著他的咽喉,讓他有點呼吸困難。

他的臉越來越紅,發際已有汗滴滾落。

盯著他的領口好久,薄冰將水杯放在茶幾上,手指悄悄伸到他的領口處。衣扣微涼,頸項上的肌膚卻是滾燙的,燙得她心顫,縮了縮手指。

遲疑了一下,她又伸手……

解了好久,手心滿是汗,她總算將扣子解開了。領口半敞,禁欲感極強,刹那間多了一種別樣的誘惑,尤其是穿在一個極具誘惑力的男人身上。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他的第二顆衣扣。軍裝上金色的扣子在她的手下一顆接一顆鬆開……解完最後一顆,她鬆了口氣,正琢磨怎麼幫他把外衣脫下來,卻意外地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眸。

“你?”她整理好紛雜的思緒,小聲問,“要不要喝水?”

他微微牽動嘴角,壞笑又掛在臉上:“你似乎對我的扣子特別感興趣。”

“我,”她的臉紅了,“我看你有點熱……”

“是有點熱。”他貼在她耳邊說,“你繼續吧。”

“已經解完了。”她艱難地回答。

“還有襯衫的……”

她大窘,慌忙把水杯湊到他的唇邊。

“你先喝點水吧。”

他喝了一大口水,晶瑩的水滴掛在薄唇邊,令人有種幫他吮幹的衝動……

“你吃晚飯了嗎?”她輕聲問,“要不要我煮碗麵給你?”

“哦,好。”葉正宸笑了,舒適地半倚著沙發靠墊,望著廚房裏忙碌的女人,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疲憊時可以走進她溫暖的家,看著她在廚房裏忙碌的背影。

葉正宸走進廚房,混著薰衣草的玫瑰香迎麵襲來。

眼前的她,頭發半濕,水滴從發梢落在微紅的肌膚上,晶瑩剔透。她就像古典油畫,每一筆都是無聲的誘惑。

心一蕩,葉正宸再也按捺不住,把她抱在懷裏。雖然美味的擔擔麵讓他很懷念,但有些東西讓他更懷念。

“先別煮了,我們做點別的。”

“啊?”她想要搖頭,又忍住了。

女人的欲迎還拒遠比任何迎合都具有誘惑力。

他的手探向她的腰,隔著厚厚的浴巾輕撫。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層浴巾下麵空無一物。

“不如……我們討論一下,你欠我多少次補課費。”

“……”她認真地思索起來。

在他眼裏,她認真的表情最美。三年來,每次站在細菌培養室的門外,他都會想起那個認認真真培養細菌的女孩,仿佛還能聽見她懇求那些細菌的聲音:“我求你們了,堅強點,一定要活下去……”

他常常想,如果這個可愛的丫頭沒有遇到他,是否會一直那麼可愛下去。他感慨地伸出手,揉揉她半濕的頭發。

Action 3

水在淡藍色的火苗上漸漸變熱,翻滾,乳白色的霧氣一波波湧動……

他笑著吻吻她的唇:“丫頭,我們結婚吧!”

這句話,她已等了太久。她咬著嘴唇望著他,一滴晶瑩的淚從蒙矓的眼中墜落。

他以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淚,拂開她滴水的濕發:“怎麼哭了?你不是一直想嫁個軍人?”

她雙手輕觸著他軍裝上的肩章:“我以前隻見過穿著白大褂的色狼,沒想到還有披著軍裝的禽獸。”

“你別對男人心存幻想,大學教授也不見得好到哪裏去,說不定,脫了衣服連禽獸都不如。”

“是嗎?有機會我見識見識。”

“你,休想!”

第二季 結婚

Action 1

激情過後的臥室,暗香彌漫在空氣中化作一張柔軟的網,籠罩在薄汗未幹的身軀上。

他伏在她的身上,身體因興奮而微微顫抖,落在她唇邊的鼻息也因為高強度的運動略顯急促,濕透的碎發貼在額前,一滴汗在她眼前墜落,如夢似幻般晶瑩。

以前都是她被鄙視,難得看見葉正宸有疲憊的時候,她憋不住笑了出來:“怎麼?力不從心了?”

他輕輕笑笑,吻吻她的額心:“是啊,不過是跟戰士練了一天的格鬥,和師長喝了一場酒,又坐了兩個小時的飛機,就有點累了,看來我需

要再練練體能,不然沒法滿足你了。”

“呃,這樣你還能……”她拚命搖頭,“你千萬別再練了,我已經很滿足了。”

再練下去,她哪還有力氣救死扶傷。

“可是,我還沒有……”

她不禁長歎——三年了,他真是一點都沒變!

Action 2

清晨,某醫生從沉重感中醒來,無奈地看著身邊的男人像條蔓藤一樣將她纏得死死的,長歎一聲——這個男人,連睡姿都一點沒變。

好容易將胸口上的手臂搬走,又費盡力氣將搭在腿上的長腿推開,薄冰剛鬆口氣,不想某參謀長慵懶地舒展了一下強健的身體,回身又將她抱了個滿懷,臉在她的胸口輕輕磨蹭著,一直蹭到她呼吸不穩……

“師兄,別鬧了,”她推推他,“我今天還要上班呢……”

“不用上了,我讓人代你向你們主任請了一天假。”他的聲音低沉而慵懶。

“什麼?!”

“你們主任已經欣然同意了。”

欣然?她總覺得這個詞有特殊的含義。

不給她深思的機會,他緊接著問:“難得我們都有假期,你今天想怎麼過?”

雖然葉參謀長能有一天假期實屬不易,她也的確想好好享受這難得的假期,和他來一場真正的約會,然而,想到他昨天累成那副樣子,她怎麼忍心再折騰他。

“不如,我陪你在家裏休息休息吧。”

“你的意思是……想和我在床上度過一整天?”

她避開這個無藥可救的男人滾燙的眼光,換了個話題:“你如果不累,我帶你在南州到處轉轉。”

葉正宸慎重地考慮了一番:“我們出去轉轉吧。”

一向風流成性的葉參謀長會選擇後者,著實讓人費解。

Action 3

南州城並不是很大,沒有什麼名勝古跡,但兩個人攜手漫步,最平淡的景物也是絕佳的風景。

經過一棟陳舊的建築時,葉參謀長忽然問:“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這麼多人排隊?”

“民政局。”小冰隨意地掃了一眼,“咦,今天排隊的人是挺多的。”

“難道今天是什麼良辰吉日?”

她仔細算了算時間:“今天是5月21號,哦,521。”

“果然是良辰吉日。”某參謀長深思片刻,“丫頭,你帶身份證了嗎?”

“啊?你該不是想跟我結婚吧?”

“反正剛好路過,我們也沒什麼事兒做,順便結了吧。”

路過?沒什麼事兒?順便?這三個詞用得實在讓人無語。

“軍人結婚不是很麻煩嗎?不是需要政審嗎?”

“哦,這個好辦,我打個電話就行……”

見他真要打電話,她急忙捉住他的手:“結婚這麼大的事兒,我們應該慎重考慮一下吧?”

雖說他對她的感情毋庸置疑,可是一大清早閑逛逛到民政局就把婚結了,似乎太倉促了。

“慎重?考慮?”他的表情有些僵硬,“你跟我結婚,還需要慎重考慮?”

“我……”當然要慎重,他可是軍婚,受法律保護的,一旦嫁錯了人,離婚可是比登天還難。

“你決定嫁給印鍾添的時候,慎重考慮過嗎?”

“你!”她氣得不知說什麼好,脫口而出道,“他沒結過婚,也沒離過婚,更沒讓原配拿著結婚證書在我麵前炫耀。”

她的聲音有點大,吸引了不少情侶好奇的目光。

某二婚的男人頓時慚愧不已,做了退讓:“好吧,我給你時間慎重考慮……三分鍾,你考慮吧。”

“三分鍾?!三分鍾能慎重考慮嗎?”

“那你要考慮多久?十年還是二十年?”他不給她任何反駁的餘地,直接下命令,“我給你十分鍾考慮,要不你嫁給我,要不,我去跟別人結婚。”

“你敢!”

他挑釁地笑著:“你試試看。”

三秒鍾,她做了決定:“排隊吧。”

Action 4

數小時後,某人接過鮮紅的小本本,看了又看,腦子還暈暈乎乎的,像是在做夢。

沒有鮮花,沒有鑽戒,甚至沒拍結婚照:“師兄,我們真的結婚了?!”

“真的。”葉正宸笑著伸手,“恭喜你,葉太太。”

聽到這個稱呼,她終於有點結婚的感覺了,仿佛《婚禮進行曲》響起,千萬個氣球放飛到空中。

“老公!”她甜甜地叫道。忽然想起他們第一次吃火鍋的情景,她說,“以後我叫你師兄吧。”他說:“你隻要別叫我老公,叫什麼都行。”

那時候她怎麼會想到,有一天,她真的叫他“老公”。

“走吧,老婆。”他說,“我們去做新婚夫妻該做的事。”

“什麼事?”新婚夫妻該做什麼呢?找家有情調的餐廳慶祝,去拍結婚照,還是去買鑽戒?

“回家,洞房。”

某人無語了。

第三季 洞房

Action 1

回來的路上,新任葉太太不時拿出小紅本看看,還不時擰眉,一臉憂慮,弄得一向自認年輕有為、品貌端正的葉參謀長自尊心嚴重受挫。

“怎麼?後悔了?後悔也晚了。”葉正宸訕訕地說。

葉太太急忙搖頭。她怎麼會後悔,隻是一切來得太突然,讓她感覺不太真實,總感覺心裏不太踏實。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三年沒見麵了,我可能變了,不是你記憶中那個‘丫頭’了……”

他站住,審視了她很久。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

她眨著比鑽石更璀璨的眼眸,等待著他深情款款的示愛,誰知他的下麵一句話卻是——

“隻要還是70C,其他的我都能接受。”

“葉正宸!”她氣得雙頰漲紅,小拳頭狠狠地握緊,“無恥不是你的錯,可你能不能掩飾一下你的無恥?!”

他也不顧街上有多少人在看,抓住她的雙手將她扯入懷中。

“我在任何人麵前都需要掩飾,唯獨在你麵前,從來不需要。”

Action 2

葉正宸帶她回了家,但不是她的家,而是她的隔壁。

看見他拿鑰匙旋開隔壁的房門,她大惑不解:“你怎麼有李醫生家的鑰匙?”

“是我的家。”

房門打開,午後的陽光透過淡綠色的窗簾射進來,映得滿室朦朧,她

未及出口的“為什麼”咽了下去。

還是簡潔的木質板床,極具滄桑感的橡木色床頭,床上鋪著淺綠色的被褥,被子沒有疊起,平整地鋪在床上,不見一絲褶皺和汙痕。

還是同色係的書桌,桌上隻有一台蘋果的筆記本電腦和幾本醫學書。

她看向洗手間,他的洗漱用具還是整齊地擺放在洗手池旁邊。

她難以置信地走到桌前,指尖觸摸著桌麵,熟悉的粗糙感和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身處夢境,美好得有些虛幻。

驀地,一行字出現在她的視線中:“師兄,我愛你!”

窗簾被風吹亂,落地的玻璃拉門被光線切割成一片片的金色,燦若繁星。

她仿佛清晰地看到,她離開日本的前一夜,她的胸口撕心裂肺地疼,疼得她指甲一下下摳著桌麵,摳了一晚上。

第一縷晨光照進來的時候,她才發現她藏在心底的那句話已經刻在桌上,無法抹去:“師兄,我愛你!”

“這些東西……”

“是我從日本運回來的。”

“為什麼?為什麼……”

“因為,我還想住你隔壁。”

她緊緊地抱住他,手臂環著他剛勁的腰,濕潤的臉頰貼在他溫暖的胸口上。

“葉正宸,我愛你!”

他垂首,深深地吻上她,動作帶著極致的溫柔。

她真傻,竟然會懷疑他們的感情。

時間會變,他們也會變,可隻要他們的感情沒變,一切還可以從頭再來。

Action 3

午後,難得寧謐。

樓下的花園裏不知何時種上了幾棵粗大的樹,無花也無葉,她認得那樹幹,是櫻花樹。

他們十分難得地站在陽台上聊著天。

他們聊起了馮哥和馮嫂,聊起了淩淩和她的教授老公,也聊起了秦雪,他說,她還留在日本,已經習慣了那種生活,不打算再回來。

他們還聊起了她的課題。提起Bacillus Anthraci,薄冰忽然想起什麼:“你當初對我那麼好,是不是為了調查藤井教授的細菌研究?”

葉正宸冷哼一聲:“嘁,我若是真想從你那裏探聽點什麼,根本不用費心討好你,進你的房間查查你的電腦資料就什麼都知道了。”

“嗯?你的意思是,你進過我的房間?”

“今天風有點大……”

“你偷看我的隱私沒有?說實話!”

“沒有……嗯,我隻看見你的電腦裏存了好多軍人的照片。你是不是每天晚上睡不著,都想著怎麼解軍裝的——”

她捂住他的嘴:“不許再說了。”

“沒關係,從今以後,我每天都讓你幫我解扣子……唔,唔……”

Action 4

夜色惑人。

期待已久的洞房花燭夜。

她終於是他的了。

他不必擔心上級反對,不必擔心喻茵揭穿他精心編織的謊言,也不必擔心沒有他守護的她,會因為心灰意懶投向別人的懷抱,更不必擔心她的心中記掛著另一個男人……

隻要他想,他可以為所欲為。

她總罵他“色狼”,罵他無恥又不知掩飾。其實,在認識她之前,他不認為自己是個好色的男人,甚至於,在他眼中,那些所謂的絕色美女與躺在解剖台上的屍體沒有本質區別。可自從她出現,她的單純可愛和俏

皮,尤其是她漲紅著臉罵他“色狼”,然後迫不及待逃之夭夭的身影,讓他莫名地產生了邪念。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迷上了逗她,每次一見她被逗得麵紅心跳卻眉梢染笑的神情,他就有種強烈的滿足感。

數不清多少次,他將她推上天堂,她讓他享盡人間最美的景致……

被快感麻痹的神經漸漸恢複知覺,他摟著她,眷戀地親吻著,本想再溫存一陣,她卻忽然跪坐起來,扯過慘不忍睹的護士服遮住胸前的豐盈,拿筆在牆上畫上一個“一”字,然後她忽然想起什麼,仔細計算了一陣,把“正”字補全,又多寫了一個。

他憋不住笑出來:“你倒是記得挺清楚。”

“當然。”她回眸,衝他展眉一笑,“次次刻骨銘心……”

好久沒見她真正展眉一笑了,雖然隻是一閃而過的靈動,也讓他心中滾燙。

他將她攔腰抱回懷中,托起她的臉。

借著淡淡的月光,他的指尖撫過眷戀多年的緋色臉頰。她還是那麼美,柔軟的唇瓣因激吻充盈著鮮紅,比黑玉還要潤澤的黑眸蒙上了濃鬱的情欲,還有那玲瓏的線條,在半解的衣衫下,總讓他想去貼合,密不可分地貼合……

“丫頭,我好久沒見你笑了。”

“好久?”

“嗯……”他垂首,堵住她未及出口的問題。

他說過,會讓她把“正”字寫滿整麵牆,他說到就一定會做到。

Action 5

她睡了,麵容比夜色更靜謐,更溫柔。

他小心地為她脫下身上殘留的衣物,靜靜地看著她的睡容。即使睡著,她的眼角眉梢仍凝著化不開的清冷,這種清冷總會在他稍不留神時刺痛他,真的很疼。

她問他:“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三年沒見麵了,我可能變了,不是你記憶中那個‘丫頭’了……”

他不僅想過,回國那天,站在櫥窗外看著她時,他已經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她不再是那個站在陽台上慵懶地伸著懶腰,笑著對他說“早上好”的丫頭了,她的笑冷若冰霜,眉間隱約刻著四個字——心如死灰。

她的心已經死了。

他自以為是的善意欺騙,他無可奈何的隱瞞,親手毀了他最愛的女人。

她的愛幹涸了。

即便如此,他還是要她。別說她已是沒心的空殼,就算她是個植物人,他也要她。

因為他的心還沒死,他的愛還沒幹涸……

Action 6

清晨,葉太太費盡氣力,終於把壓在身上的“一座大山”挪開,從他身下爬出來,頂著大大的黑眼圈去上班。

她剛在更衣室換了白大褂出來,正好遇上劉醫生經過。

“小薄,恭喜恭喜!什麼時候發喜糖啊?”

她愣了一下:“你知道我結婚了?”

“咱們全院都知道了。”劉醫生看看她泛黑的眼圈,笑得更曖昧,“前天你男朋友部隊的領導給咱們主任打電話,說你們要結婚,讓主任給你一天假期。”

“前天?”

“是啊,聽說他是個參謀長,不錯哦。”

她恍然醒悟,521的巧合、順便路過、剛好閑著沒事兒……都是他的精心籌謀。

迎著晨光,她笑彎了眉眼,隻可惜他沒有看到。

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他遲早會看到。

Action 7

午休時間,一向敬業的薄醫生早早收拾好東西,眼睛不時往走廊盡頭瞄。

一陣急促的輪子聲響起,醫生、護士推著一位病人匆匆向急救室跑去,年輕的男人跟在後麵,腳步不穩。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整個人僵住了。

因為那個年輕的男人是印鍾添。

第四季 新婚

Action 1

潔白的走廊,雪白的燈光,讓每一個細節都徹底暴露。

印鍾添慌亂地追問著陳醫生,沒了沉穩,沒了條理,和所有的病人家屬一樣,慌張得像個無助的孩子,希望有人能給他一個確切的答案。

陳醫生根本無暇回答,囑咐護士馬上通知手術室做準備。

到了急救室門口,護士遞給他一張紙,聲音例行公事一般平靜:“家屬簽字。”

聽見“家屬”兩個字,薄冰立刻幾步衝上去,推開擋住她視線的護士。

雖然她已經猜到,可是親眼看到一向很疼她的印伯伯躺在擔架上,麵色灰白,身體僵直,她還是驚得呆住了。

“印伯伯?”她低聲呼喚,想確定他是否還有意識,可他沒有任何反應。

她捏了捏他緊握的拳,他的手指僵硬而冰涼。

陳醫生簡短地陳述了一下病情:“是腦出血,意識已經模糊,生命體征衰竭……”

說完,陳醫生匆匆進了急救室,門緊緊地閉上了。

急救室外的紅燈亮了起來。

在病人眼中,那盞燈掌控在醫生手中,然而每個醫生都知道,那盞燈,其實掌控在命運手中。

許多事,人無力去改變。

Action 2

曾經的青梅竹馬,隻差一步就要步入結婚禮堂的戀人,此刻站在潔白的走廊兩端,像是站在世界的兩極。

她記不清有多少次,她也這樣和印鍾添站在急診室門外,焦急地等待著她的爸爸。

每一分、每一秒,都被焦急拖得無比漫長。

印鍾添總會站在她身邊,安慰她說:“薄叔叔一定不會有事,他救過那麼多人的命,吉人自有天相……”

那時候,白熾燈勾勒出他沉穩的麵容,她以為他的沉穩能承載所有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