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祁夜睚眥必報的個性,蒙麵黑衣人抹了一把額頭的細汗:“屬下並無有冒犯楚姑娘之心。”
閣主,我對這小丫頭真沒別的念頭,你不要無辜責罰旁人啊!
哪知祁夜一勾唇,揚著笑臉:“你知道就好,這世上,也隻有我能拎她。”
祁夜足尖一點,身子騰空,就在瞬息之間不見了人影。蒙麵黑衣人籲出了一口氣,原來閣主是這個意思。閣主不愧是閣主,腦回路就是和別人不一樣,他要是用凡夫的角度去看閣主,那真是南轅北轍了。
而此時的祁夜,也沒再用公主抱,轉而用另一隻手拎著楚溶的後領。
楚溶醒來時,發現自己身子懸空,在一棵棵樹上飛躍,禁不住尖叫:“啊——”
“吵什麼吵!”祁夜有心作弄楚溶一場,刻意左手抬袖遮在頭頂,又唱道:“哈……騰雲駕霧,追風逐電……”
頭頂飄下一把雨,直把楚溶淋了個清醒,她總算不嚷嚷了,隻是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我不是在做夢吧?”
祁夜用力掐了一下楚溶的臉:“痛不痛?你不是在做夢!”
“哎喲,你輕點兒,大哥,你這樣會失去我的!”楚溶吃痛道。
“哦?”祁夜斂眉,“怎麼失去?”
楚溶頭發濕噠噠的,抹了一把臉上流淌而下的水,瞪著祁夜:“你這樣會失去我的心!別人談情說愛那都是甜言蜜語,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掏出來給對方,你倒好,好像我欠你似的,即使在這個時候也不能對我溫柔點!”
“你想怎麼溫柔?”那些花言巧語全都是渣男的把戲,這小丫頭居然還吃這一套,真是……智商沒比高富高多少!哼哼,少女,你以後就會知道,這世上像我這樣好的男人真的是鳳毛麟角,走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真的好稀有的知不知道!
“你好歹也喂過吃顆糖,問甜不甜,這樣我就可以猜到是不是做夢了。”
祁夜在心裏表示嫌棄,但麵上還是裝作平淡無波的神情,從一根樹幹上掏來鳥窩:“找找看,或許有鳥屎,你嚐嚐看味道苦不苦。”
楚溶:“……”就不該教這個不靠譜的家夥,成心和她作對的是吧?
楚溶推開了鳥窩,雙手叉腰說:“我還是別指望你能對我溫柔點了。”
“你知道就好,如今的你已經得寸得不能再得寸了,就別再進尺了。”瞧她那樣,就差在頭頂插一朵小紅花做雞冠了,祁夜伸手揉亂了她的發型,楚溶捂著腦袋說:“你幹嘛,這發型我可是梳了好久的!”
“為什麼不老實呆在國師府?”他問道。
楚溶一聽,哼了一聲:“你當我傻,在原地坐等食物送上門?”
祁夜搖頭歎道:“現在外麵想殺我的人多的不能再多了,你要是從國師府裏麵出去,被別人發現抓去,拿來威脅我就不妙了。而且,我明明很快就會回來了,你多等一刻也等不了嗎?”
“等不了!你吃了一頓,等到下午都沒下一頓,你還會幹巴巴的坐著?”楚溶撅起嘴。
“我可以。”
你可以我不可以!
看見楚溶炸了毛的樣子,祁夜不禁好笑,語氣也不免溫柔了幾分:“好了,我帶你去吃一頓好的,你想吃什麼?”
“真的?……我要吃爆炒龍蝦、糖醋鯉魚、雪山梅、紅燒獅子頭、雞髓筍、胭脂鵝脯!”
態度變得真快,連前麵的賬都不算了,祁夜低頭淺笑,拽著楚溶的衣領就飛竄。楚溶在半空中嚷嚷地叫喚:“哎,在去之前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這姿勢很不雅觀!”
“大哥,換個姿勢!”
“你聽沒聽我說的話啊!”
虛空之中沒有回應,一隻烏鴉突然從上方跌落下來,少女的清聲回蕩在樹林間。
片刻後,楚溶坐在一家酒樓裏胡吃海塞,左手右手同時進行,一手拿勺一手拿筷,下菜的動作跟葵花點穴手似的速度極快,一眨眼工夫就弄得一桌狼藉。
祁夜從坐下就沒吃過多少東西,全程看著楚溶像一頭豬似的狼吞虎咽,不禁在心裏犯疑:她怎麼像好幾天沒吃過飯了?都不怕吃撐。是國師府的夥食待遇不周,還是……
楚溶的臉驀然從碗裏探出來,問了句:“大哥,你查到那晚煽動民眾鬧事的真凶了嗎?”
她到這個時候才想起正事!祁夜在心裏嘀咕了一下,麵上神情不變說道:“不是我查,是衛王,這幕後之人你也認識——太傅。”
“啊?”楚溶愕然加震驚,“又是她?”
真的是太傅!她到底跟皇室有什麼仇啊,至於這麼下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