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落到這麼狼狽的下場,她在逃跑的途中摔了籃子,撒了紙錢,丟了鞋襪,眼下仍沒命地逃奔著,而後麵追著一群太子隨身的侍衛和太監,柴崈更是繞道去衛王府借馬。
“什麼?你說你在街上看到一個美人,想請她去宮中坐坐,隻是她跑得太快,你追不上?”衛王目瞪口呆。
柴崈急慌慌道:“可不是,那個美人真的是長得跟天仙一樣,皇叔你就幫幫侄兒吧,那可是你未來的侄媳啊!”
衛王嘴角抽搐了下,一指院門說:“那裏有十匹駿馬,就算那女子跑到鄰國,你也能很快追上。”
“多謝皇叔!”柴崈喜從天降,高興得去牽馬。
衛王親自把他送出門:“到時候馬不用還了,就請本王吃一頓喜酒……給國師半頓喜酒就夠了!”在這個時候,他還不忘和祁夜較勁。
“知道了!”柴崈一心想追上那心上人,駕著馬去追了。
衛王見柴崈跑遠了,這才舒出了一口氣,扶著門檻連連歎息:“這是哪個女子倒了八輩子黴被柴崈那混小子看上!”
旁邊的家丁疑惑道:“王爺,太子品貌出眾,身份顯赫,這女子能有幸入得了他的眼,那是修了幾世的福氣啊,為何……”為何王爺要這說?
“你懂什麼,柴崈當年從本王這兒賣萌掏走了多少美人圖,最後還不都是被太傅收繳,也不想想太傅是做什麼的,他怎麼可能會允許太子在這個年紀沉迷於男女之情?勢必會將那女子幽禁,而柴崈也會因此患得相思,纏綿病榻,他倆人兩兩相望,卻被太傅硬生生拆散,那最後頂多一個養牛,一個紡織,哪來的你說的福氣?”衛王頓足歎道。
家丁冒著冷汗。
而另一邊,太傅將跟隨在後麵的下人引開,自己慌不擇路,居然來到了懸崖。這是要回頭的節奏嗎?
她剛猶豫著,身後傳來馬嘶聲,心中一驚,隻看見柴崈氣喘籲籲地說:“柳姑娘,前麵已經沒有路了,你回頭是岸吧。”
這句話本來是柴崈的一片好心,可在太傅看來,帶有諷刺意味。太傅怒然道:“柴崈,我柳如歌就算是死,也不會屈從於你的!”
“哎,你怎麼知道我是太子?”柴崈愣道。
柳如歌決定跟柴崈拚了,使出了一招幼時從兄長那兒學來的螳螂拳,打算嚇退柴崈。可在愣頭愣腦的柴崈看來,這拳法卻不像那麼回事:“柳姑娘,你這是……要玩影子遊戲啊?”
他似乎也有興趣,下馬,兩手交疊,在月光下投出一個狗的影子:“你看,汪汪汪。”
柳如歌差點氣昏過去,這個傻太子,她那麼多年的書算是白教了!
“柳姑娘,你看,我還會做兔子、蘋果、鴿子……你喜歡哪個,我做給你看。”柴崈好像還玩上了癮,換了好幾種方式。
柳如歌忍無可忍,趁他玩耍時打算一掌劈暈,哪知道右腳踩了一個泥坑,身子一滑,左腳踩空,她竟然摔下了懸崖!
“柳姑娘,你看好不好玩?”柴崈還傻嗬嗬玩著影子遊戲,回頭張望了一下,“誒,人呢?”
柳如歌摔下來的時候,心裏有一個念頭:等她回去以後,一定要讓柴崈抄一百遍《四書》《五經》,並十年內不準玩影子遊戲!
第二天,天氣晴朗,楚溶醒來時,望見洞外的皚皚白雪,連忙拽了拽祁夜:“大哥,外麵好大的雪啊,把一半的洞口堵住了。”
“拿鏟子鏟掉。”祁夜懶洋洋說道。
“大哥,你忘記我們在哪裏了?哪來的鏟子,鍋鏟都沒有。”楚溶吐槽道。
祁夜慢騰騰地起身,一隻手狀似不經意搭在楚溶的肩上,讓楚溶不禁頭皮發麻,這感覺怎麼不像是情侶,倒像是兄弟?
祁夜摸了把楚溶的頭:“嘖嘖,有三天沒洗了,這油得都可以炒菜了。”
楚溶大囧:“大哥,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種時候還有空說風涼話。“你怎麼不唱歌把那些雪都融化!”
“知道了。”祁夜應了一聲,張口就唱:“……大王叫我來巡山,我把人間轉一轉,打起我的鼓,敲起我的鑼……”
祁夜真不愧是一個靈魂歌手,這唱出來的歌聲很有感覺,楚溶總覺得自己手裏少個鑼鼓,在山洞中團團轉。
雪水相融,他們總算是出去了。
“唉,這一晚過去,救兵還沒來,也不知道高富的肚皮有沒有餓扁了。”楚溶感慨了一句,忽然覺得腳下軟軟的,像是踩上了……大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