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間暗影與胡楊林05
玻瓶交織的羅網將上下左右所有方位盡數封死,濁黃的酸液在瓶中飄搖晃蕩。
上一輪被攻擊的勢態還未恢複——要躲開這波攻勢毫無可能。
“喝!”我抬起右手,送出二分之一的槍身。
將力量由握把灌注其中,空牙係統運作!
扳機被連續扣動。
不可視的槍彈呼嘯離膛。
在短到幾乎能被無視的間隔中,所有玻瓶盡數炸裂。
街道上空,傾瀉下酸液的雨幕!
相比任其在牆壁與路麵間因碰撞而炸開,不如主動以槍擊引爆。
如此一來,爆炸的規格更加容易掌握,而酸液飛濺的時間點也會具備一致性。
後續則是處理方案——
猛然前衝的同時,我一把扯下厚夾克。
鳶尾墜飾在胸前搖曳,我將夾克擲向空中。
“嘶啦——”
沸騰腐蝕的音效中,夾克製造出了片刻安寧的陰影。
我加快速度,從陰影中掠過。
酸液的雨幕過於密集,規格大到絕非一件夾克就能夠輕易阻攔。
頗多的殘液或從兩側或是浸透夾克,繼而襲向我的軀幹。
“唔噢噢噢!”高喊著的同時,我揮動左手,將滿溢的液滴盡數掃開!
繃帶被灼燒、蠶食著。
然而那沙化的手臂上感覺不到一星半點的疼痛。
對陣瓦雷爾那時也是……我會不會把這隻風蝕的手臂驅使得有些過度了?
穿過雨幕,落地的瞬間我再次拔步奔馳。
“嘖!”
信匪不滿地咋舌,他向後跳步、轉身逃離,在穿過半條街區的位置時向一側閃身,接著消失在某棟建築之內。
“呼……”我在那所房屋前駐足。
失去了皮夾克,單薄的貼身背心對於阿卡納的夜晚來說稍顯單薄,不過現在沒空顧及那份涼意。
秉承阿卡納建築一貫特色的這棟木質房屋同樣低矮簡樸,唯一一扇進出的鐵門上開著帶柵欄的小窺窗,從外牆上粗糙的油漆塗料痕來看,似乎是倉庫一類的非居住用房。
鐵門沒有鎖,還露著一條縫隙,像是在對我說“請進”。
狂妄的家夥……真是麻煩。
我一腳踹開鐵門。
叮咣的撞擊聲在靜謐的夜中顯得格外刺耳。
如同推測的一般,屋內堆滿了貯貨箱——那之間卻沒有信匪的身形。
我端舉二分之一,謹慎地跨進倉庫。
倉庫內部比街道還要安靜,連風聲與蟲鳴都聽不到的當下,遊離在耳畔的就隻剩下我自己的心跳。
信匪去哪了?
月光透過唯一的一扇小窗,將貨箱山的影子投照在地麵上。
漆黑的陰影像是層疊堆砌的磚瓦,在那之中,有什麼東西微顫著——
我猛然抬頭。
是袍袖的影子!
從小窗口中伸出一隻握著玻瓶的手,袖口正在外側的風吹下抖動。
我愕然。
信匪已經逃出去了!從那扇隻有五掌寬的窗子裏!
究竟是怎麼辦到的?憑借那副佝僂矮瘦的身軀……不對,正因為身材瘦小,所以才能做得到嗎!
連感慨的時間都不給我留下,信匪擲出所持物。
“唔!”我反射性地向前滾翻,躲開迎麵襲來的玻瓶。
“叮!”盛有黃色濁液的玻瓶在鐵門上碎裂。
我翻滾的同時,閃身躲到貨箱後。
“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