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惡人自有報應(1 / 3)

就在黑驢等人密謀叛亂時,鐵木迭兒卻置身局外,坐觀成敗。在黑驢等人被斬首後,鐵木迭兒不但沒有受到牽連,反而得到了許多賞賜。這些賞賜從何而來?因為黑驢、失烈門、哈克繖等人的家產被查抄,金銀珠寶、珍奇物品數不勝數。這次拜住率領士兵查抄,一半上交國庫,一半封賞給功臣。鐵木迭兒身居相位,所得的賞賜自然較多。拜住等人也論功賞賜,奸黨失勢,功臣揚眉,朝中的風氣為之一振。

到了冬季,英宗親自到太廟祭拜,這是元朝的一次盛典,非常隆重。禮畢回宮,禮樂齊響,道路兩旁的百姓歎為觀止。英宗當即下詔改元,年號至治,其文道:

朕祗矞貽謀,獲承不緒,念付托之維重,顧繼述之敢忘,爰以延祐七年十一月丙子,被服袞冕,恭謝於太廟。既大禮之告成,宜普天之均慶,屬茲逾歲,用協紀元,於以導天地之至和,於以法春秋之謹始。可以明年為至治元年,特此布敕,宣告有眾。特錄英宗改元詔,因其在親祀宗廟之後,報本反始,嘉其知禮也。

到治元年元旦,英宗親臨大明殿,接受百官的朝賀。第二天,英宗命令僧侶在文德殿舉行佛事,朝廷大臣們對此雖有異議,但因元朝素來重視佛教,所以也不便阻止。而且英宗繼位時曾命令各郡修建帝師拔思巴大殿,規模比孔廟還要宏大,大家都看出了皇上的心意,誰肯出來勸阻。轉眼到了元宵節,英宗想在宮中張燈。禮部尚書兼參議中書省事張養浩忍耐不住,準備上奏勸阻,他親自到拜住家中,托拜住將奏折代交,拜住先展開奏折讀了起來:“世祖臨禦三十餘年,每值元夕,閭閻之間,燈火亦禁,況闕庭之嚴,宮掖之邃,尤當戒慎!”讀到這裏,對張養浩說:“你想要奏請皇上不要張燈嗎?可是皇上已經命令人開始籌辦了,恐怕不會準奏。”接著又往下讀:“今燈出之構,臣以為所玩者小,所係者大,所樂者淺,所患者深。伏願以崇儉慮遠為法,以喜奢樂近為戒,國家幸甚!臣民幸甚。”讀到這裏,拜住又說:“寫得痛快!”張養浩接著說:“大事多從小事起,今天張燈結彩,明日載歌載舞,色荒酒荒,在所難免,丞相深受皇上的信任,所以養浩特地前來拜托。若主子肯采納,就是防微杜漸的大好事,你以為怎麼樣?”拜住答道:“這等善事,自當相助,我立即進宮,上奏主子便是。”張養浩道謝告辭。

拜住馬上進宮麵聖,英宗特別接見,問他何事,拜住呈上張養浩的奏折,英宗看完後,怒道:“朕以為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就張燈這麼小的事情也要勸阻,難道做皇上隻能日夜操勞,就不能消遣一天嗎?”拜住脫帽叩頭說:“孔子說過,為君難。為君為什麼難?隻因一舉一動,史官必須記載,應該揚善除惡,所以說難。張燈結彩雖然事小,怎奈一夕消遣,千載流傳,假如後世君主以此為開端,導致縱欲禍國,豈不是要笑話那個始作俑者嗎?還請陛下三思。”英宗轉怒為喜說:“這樣看來,張希孟是直言上奏,愛卿是忠心諫言,朕就命令他們停止。”拜住磕頭退去。希孟是張養浩的字,叫他的字而不叫他的名是特別敬重的意思。

第二天,英宗賜給張養浩禮服和金織帛各一套,表揚他的忠職。不久英宗又想要改建上都行宮,拜住又進諫說:“北方苦寒,人們夏天才開始種粟麥,陛下才開始登基,不體恤民情,卻先興起大役,恐怕妨礙農事,導致失去民心,不如等上幾年再商議動工。”英宗點頭稱好,命令停止工程。後來,英宗決定建壽山大刹,征召勞役數萬人,並且冶煉五十萬斤銅,鑄造佛像。

監察禦史觀音保、鎖咬兒哈的迷失及成珪、李謙亨等人上疏直諫,意思是連年饑荒,應當休養生息,而且現在是春季,正是老百姓勞作的季節,更不應該大興徭役。不料這份奏折卻惹怒了英宗,英宗一氣之下駁回了奏折。恰逢鐵木迭兒次子鎖南官封治書侍禦史,他與觀音保等人有仇,暗中上奏他們徒向虛名,犯下大不敬的罪名。英宗便逮捕觀音保等人親自審問。觀音保說:“直諫是身為臣子的職責,臣願為比幹,也不願陛下成為紂王。”鎖咬兒哈的迷失說:“天下僧侶橫行,陛下還這般迷信,難道這幫和尚能夠治國安邦嗎?鎖南隻會逢迎君主,臣等直言上諫。誰有罪,誰無罪?就算一時不明,後世自有公論!”英宗生氣地說:“你毀謗朕還可以忍,但是詆毀僧侶以及佛祖,實在有罪,朕無法寬恕!”就交由刑部處理,刑部上奏說應當處斬,於是英宗下旨把觀音保和鎖咬兒哈的迷失斬首,成珪、李謙亨兩人因為罪輕,杖打了一頓,放逐到遼東的奴兒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