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次子古納答剌由燕帖木兒護送出宮,來到阿魯渾撤裏故居安心調養。隨同前來的宮女有幾十人,又從太平王府中選派了多名婦女,小心伺候。太平王的繼母察吉兒公主和燕帖木兒所娶的幾位公主也都早晚過來,問寒問暖。果然,冤魂再沒有出現過,皇次子的病情漸漸有所好轉。燕帖木兒上奏宮中,文宗和皇後滿心歡喜,立即賜給燕帖木兒和公主察吉兒黃金各百兩,白銀五百兩,銅錢二千貫。燕帖木兒的弟弟撒敦也得到了大量的賞賜。文宗又賞賜禦醫、僧道、奶媽及太監衛士六百多人黃金三百五十兩,白銀三千四百兩,銅錢三千四百貫。大家紛紛謝賞,真是皇恩浩蕩,普天同慶。
文宗又命人在興聖宮西南建造了一座大宅院,作為燕帖木兒的外宅,並在虹橋的南畔修建太平王祠堂,為他樹碑立傳,歌功頌德。並宣燕帖木的兒子塔剌海進宮,賞賜給他金銀無數,並收做養子。文宗還給皇次子古納答剌改名為燕帖古思,與燕帖木兒有兩個字相同,表明他們義父義子的關係。燕帖木兒上朝推謝,文宗拉著他的手感歎道:“愛卿為朕立下大功,朕常恨賞賜太少。隻有把愛卿看作朕的親人一般,愛卿的兒子就是朕的兒子,朕的兒子就是愛卿的兒子,不分彼此才好。”燕帖木兒叩頭推辭說:“臣的兒子已深受皇恩,臣也就不敢再推辭了,但是皇次子是皇室血脈,臣是什麼人,怎敢認作義子呢?務必請陛下收回成命!”文宗說:“名字已經改了,你就不要再推辭了!朕有換兒子的意思,願不願意愛卿自己決定吧。”燕帖木兒隻得拜謝而出。
過了一段日子,太平王王妃忽然病逝。文宗親自前往吊唁,並賜給厚禮。喪葬才過,文宗又下詔把皇家的幾個公主下嫁給燕帖木兒,以解他的喪妻之痛。宮中有一個高麗女子,名叫不顏帖你,聰敏過人,深得文宗寵愛,現在文宗也割愛把她贈給燕帖木兒。燕帖木兒推辭不掉,索性就做了一床大被子,讓所賜的美女全都和自己同床而睡。隻是正室一直空著,大家全都莫名其妙,其實燕帖木兒卻有一段隱情。
原來,早在燕帖木兒遷置泰定後妃的時候,就有了決定。無奈進京以後,內外多生變故,政務繁忙,他又專權不放,一切軍國大事都要由他過問決定,因此疲於應付,連王府中的公主等人也難免獨守空房。等到雲南平複,本來以為可以放鬆放鬆,不想皇子燕帖古思又要他撫養,一步也離不開。等到皇子漸漸痊愈,王妃又突然故去,免不了又是一番忙碌。等把王妃的事安排完後,正打算移花接木,兌現先前的承諾,去接泰定後妃,偏偏皇上又賜給他幾個公主,不得不竭力周旋,忙得他就像那穿花蝴蝶翩翩舞,點水蜻蜓款款飛。
又過了一個月,終於國家無事,公事私事都已處理幹淨,燕帖木兒心想:“此時不去東安州,還有什麼機會?”於是就借口打獵,帶了幾名親兵,匆匆向東安州趕去。到了東安,燕帖木兒立即前去見泰定皇後。接到侍女通報,泰定皇後帶著二位先皇妃笑臉相迎。幾位美女美貌依舊,燕帖木兒定睛細看,竟說不出話來。還是泰定皇後先開口說道:“分別一年,王爺好像瘦了許多,莫非是為國家大事勞損精神了嗎?”燕帖木兒這才說:“正是如此。”
兩位皇妃也在旁邊插嘴說:“今天遇著什麼風兒,把王爺吹到這裏來了呢?”燕帖木兒說:“我天天想念著皇後和皇妃!隻因先有叛亂,後又有內憂,所以無法分身前來,直到今天,才抽身出來。”泰定後妃齊聲說不敢當,然後邀燕帖木兒進屋,燕帖木兒與泰定皇後相對坐下,二位皇妃也坐在一旁。
泰定皇後問起外變內憂的各種情形,燕帖木兒大略地敘述了一遍,泰定皇後說:“有這樣的變故,怪不得王爺清瘦了許多。”燕帖木兒說:“還有一件可悲的家事,我的妃子去世了!”泰定皇後歎道:“可惜!可惜!”燕帖木兒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二位皇妃插話說:“王爺的側室想必多得很吧,隻要王爺挑一個稱做王妃,不就解決了嗎?”燕帖木兒說:“側室雖然有幾個,但大多是皇上所賜,不合我意,最好是再自行選擇,才能彌補遺憾呀!”二位皇妃又問:“不知何處的淑女有此厚福,能配得上王爺!”燕帖木兒聽了這話,睜著一雙色眼,偷看那泰定皇後,又回過頭來看著二位皇妃說:“我心裏倒是有一位意中人,隻是不知她肯不肯屈就?”二位皇妃聽到“屈就”二字,已經料到三分。再看那泰定皇後的神色,似乎也有所察覺,卻故意對侍女說:“今天王爺到此,理應備酒為王爺接風,你去吩咐廚房準備!”侍女領命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