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經》reference_book_ids":[7208392286533585959]},{"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1,"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490,"start_container_index":1,"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486},"quote_content":"《易經》reference_book_ids":[7208392286533585959]},{"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1,"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475,"start_container_index":1,"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471},"quote_content":"《易經》reference_book_ids":[7208392286533585959]},{"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1,"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490,"start_container_index":1,"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486},"quote_content":"《易經》reference_book_ids":[7208392286533585959]}]},"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走不多時,天色已亮,隻見道旁一座古廟,三人下馬,入內計議。隻見裏麵先坐著一人,麻衣麻屨,戴一頂草冠,係一條草帶,手中拿著一根四尺來長的竹竿,挑著一塊三尺來長的白巾,上寫著“漢族遺民星卜”六個字。天祥定睛看時,不是別人,正是謝枋得,不覺又驚又喜,道:“難得疊山在此相遇,請問何以到此?”枋得道:“自從丞相去後,不久元兵就到臨安城內。可憐那一番淫掠,真是慘無人理。後來又聽得三宮北狩。那時張世傑來同我商量,後來聞得他航海而去。大約取道溫州,再圖恢複去了。不到幾日,元兵便去。可憐臨去那一番殺戮,真是天愁地慘,日月無光。那時我想,雜在城中徒死無益,因此改了冠服,變了姓名,混出城來。一路以賣卜為生,喜得無人盤詰,故一路到此。不知丞相何來?”天祥也將別後之事告知,又勸枋得同去找尋二王,希圖興複宋室。枋得歎道:“天下事已經至此,一定無可挽回,我縱去也無益。還望丞相努力。”文天祥詫道:“何以疊山先生也出此言!豈不聞一息尚存,此誌不容少懈麼?”枋得道:“我豈不知此理?但我看得目下決難挽回。丞相可去盡力而為。我雖是芒鞋草履,須知並不是忘了中國,不過望丞相努力在朝,待我努力在野,丞相圖的是眼前,我圖的是日後。”天祥道:“日後如何可圖呢?”枋得道:“丞相此言,莫非疑我迂闊麼?你看元兵勢力雖大,倘使我中國守土之臣都有三分氣節,大眾竭力禦敵,我看元兵未必便能到此;都是這一班人忘廉喪恥,所以才肯賣國求榮,元兵乘勢而來,才致如此。丞相你想,置身通顯之人尚且如此,何況那無知小民!自然到處都高揭順民之旗,簞食壺漿以迎胡師的了。古人有言:哀莫大於心死。我們中國人人心一齊都死完了,如何不哀?我此去打算以賣卜為生,到處去遊說那些縉紳大族,陳說祖國不可忘,胡元非我種族,非但不能推戴他為君,並且不能引他入中國與我混雜的。如丞相此去可期恢複,固屬萬幸。萬一不然,我浮沉草野,持此論說,到處開導,未嚐不可收百十年後之功。”
天祥聽罷,拱手道:“先生真是深心之人,敢不佩服!”又顧杜、宗二人道:“我是受朝廷厚恩之人,不得不以死報。你二人既未受職,何不跟謝先生去,也可助謝先生一臂之力。這也是各盡其職,與委棄責任的不同。”杜滸道:“話雖如此,隻是師相此時無人作伴。好在謝先生這番話,弟子們都已聽見,從此隻要留在心上便是。”宗仁道:“弟子跟隨師相沒有幾時,何忍相離!弟子但願跟隨師相,以行師相之誌。謝先生之誌,少不得也要隨時留心。如今謝先生齎此誌要行於草野,弟子們即秉謝先生之誌,行之於陣上行間,豈不是好?又何必遠離師相呢?”謝枋得道:“伯成兄之言甚是!我們隻要立定了主意,到處都是可行的。並且幾個人湊在一處,到一處不過是一處,縱使遊說動了,也不過是一處,何如大家分道而行。每人到一處,每人說動了一處,就有幾處呢。”天祥道:“我從鎮江亡命到此,不知向何處去為佳?尚望高明指示。”杜滸道:“正是。聞得謝先生深通《易》理,何不指示趨向?”枋得道:“景文兄何以也出此言?豈不知大易的道理,處常不過論的是修、齊、治、平之道,處變不過論的是天人之理,何嚐有甚吉凶。世俗的人動不動以為《易經》是卜筮之書,豈非誣蔑了《易經》麼?至於我變易冠服,以賣卜為生,這不過是要掩著韃子的耳目,暗中行我的素誌罷了。難道我也像那江湖上的人,搖了搖課筒,說甚麼單單拆,拆拆單,去妄言吉凶麼?”天祥道:“話雖如此,但我們匆促之間走到此地,實是無處可奔,究不知從那裏去好?疊山先生倘有高見,還乞示知。”枋得道:“此去通州,是沿海的地方,最好走動。那邊有可作為最好,萬一不妥,那裏貼近海邊,也可浮海而去。大約益王、信王必是取道溫州,海路可以通得的。此是一條正路。若說江南一路,此時已沒有一片幹淨土,倘非兵力厚集,是斷斷乎去不得的。”天祥道:“然則先生此時到那裏去?”枋得道:“君後蒙塵,妻子散失,我此時是一無牽掛,四海為家,可以說得行無定蹤的了。”說罷立起來,持了那布招牌,長揖而別,大有閑雲野鶴之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