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就是!”麵對一眾嘲笑,阿倍堅定地回擊:“快把書還給我!”
“等等。”大友似是想起了什麼:“之前我聽說清波村有個妖人,陰陽術修煉不精引來惡鬼進攻,該不會說的是你爹吧?”
“住口!”阿倍掙紮得更加劇烈:“我爹不是妖人,是英雄!要是沒有我爹,整個清波村早就死絕了!”
“英雄?哈哈哈!”大友嘲笑道:“你爹要是英雄,那村裏人為什麼都說他是妖人?”
“這?”阿倍一時語塞,這個問題他也不明白。父親舍命護佑的萬民,為何最後都成了中傷他的人。
“分明就是你爹學藝不精才引來了災禍!”言語間,大友當著阿倍的麵撕碎了手中的書卷,將碎片狠狠甩在了他的臉上:“一個山野棒子也想當陰陽師,給我滾回山裏吃屎去吧!”
“我殺了你!”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阿倍,他狠狠咬了一口其中一個按著他的混子,趁掙開束縛之際,撲倒了大友。就在他高舉拳頭時,他的手被身後的一股力量死死抓住,還未等阿倍回頭看是什麼東西,他已經被遠遠甩了出去。
“那是什麼?”阿倍緩緩起身,卻見大友的麵前,站著一個滿身鎧甲的鬼麵殘刹。殘刹雙目發出幽藍色的光芒,一身的箭傷刀創分外顯眼。阿倍的瞳孔漸漸縮小:“難道它是?”
“沒錯!”大友緩緩起身,嘴角露出一彎陰險:“這是我的式神殘刹,跟大爺我玩陰陽術,你還太嫩了!”
“式神?”阿倍不禁向後挪動著身體。
大友緩緩上前,而他身邊的殘刹也緩緩拔刀:“我這式神剛剛召喚出來,還沒見過血,就拿你開刀了!上吧!殘刹!”
殘刹得令後快步向前,一道白影擋在了他的麵前。阿倍定睛一看,卻是小白正對著殘刹齜著牙。
“小白,快跑!”阿倍嚇出了一身冷汗,他非常害怕小白出意外。
“小白?”大友冷笑一聲:“難不成這臭狐狸是你的式神吧?你真不是一般的搞笑呀。”
小白眼見殘刹持刀逼近,一躍而起,咬住了其護腕。殘刹隻輕輕揮手,便將小白甩出一丈開外。
“小白!”阿倍眼見小白倒在一邊,不禁緊閉雙目、雙手掐訣。眼下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書卷記載的陰陽術上。
殘刹高舉太刀劈來,就在刀刃即將碰到阿倍清野的一刹那,一聲尖叫停下了他手中的刀。
“閃開!”
“什麼鬼?”大友一臉詫異地看著天邊,但見一個身負雙翼的女子俯衝而來,將殘刹撞在了一邊。阿倍睜開眼睛,眼見麵前平添一位美麗的年輕女子。雖麵相清秀,眉眼間卻英氣逼人。
“這木鳶翼還挺難控製!”女子卸下了身上沉重的木製翅膀,一臉疑惑地看著身後的阿倍,莞爾一笑:“請問,這是哪裏?”
還沒等阿倍張口,大友宗洋一臉震驚地走到女子身旁道:“你是誰?”
倒在一旁的殘刹拍了拍身上的土,起身拔刀衝向年輕女子。而女子與此同時亦抽刀,回身作擋。火花四濺之際,眉眼犀利起來:“剛剛撞到你,是我的錯,不過也不至於殺了我吧?”
“不管你是誰,都得死!”大友從懷中掏出一道黃符,掐指念訣間,手中的黃符頓時燃燒起來。與此同時,殘刹的雙眼青焰大放,一聲嘶吼之際,竟逼得雙手持刀的女子單膝跪地。
“這是什麼鬼?蠻力這麼大!”女子眉頭一皺、索性鬆手,借殘刹彎身揮刀之機,對準他的腹部一擊重拳,打得殘刹立時七零八落。原來這式神殘刹,不過空有一副鎧甲之身。
“你給我等著!”大友眼見散落一地的鎧甲化作熒光消散,隻留下一張破損的符紙,心下不禁大驚,匆忙撂下句狠話便落荒而逃。周圍的小混混見狀,也隨之亂作一團,嚇得四處逃竄。
“小白!”阿倍跑去一旁抱起小白,而小白的後腿上添了一道血痕,也許是石頭劃破的吧。思量間,阿倍趕忙從袖口扯下布條,正要包紮傷口卻被女子抓住了手腕。
“傷口可不是這麼包紮的。”女子搖了搖頭,從懷中取出一個手指長短的藥瓶:“把這狐狸給我。”
阿倍一臉疑惑地看著女子,女子的口音令他格外熟悉。而女子見阿倍一臉呆滯,以為是語言不通的問題,索性在地上寫道:“我來包紮。”
阿倍看著地上的漢字,又看了看女子,一臉吃驚地將小白遞了出去。他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召喚式神,竟然召喚了個會寫漢字的式神。女子接過小白,將白色藥粉倒在小白的傷口處。小白“嗷”的一聲叫喊,立時跳出女子的懷抱。阿倍知道這是藥起了作用,將小白按在了地上,把手中的布條交到了女子手中。女子點了點頭,隨即幫小白包紮好了傷口。
這就是我的式神嗎?阿倍看著女子,一時竟說不出話。書卷中記載,所謂式神,乃是陰陽師以自身法力為代價豢養的仆從,借令符現身世間,其真身往往是山精妖怪、怨靈煞鬼。可麵前這名女子與阿倍年齡相仿,眉眼竟與父親的式神千月頗為相似,這令他著實吃驚。
女子見阿倍一臉癡漢相,眉頭一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羞憤異常。原來阿倍一直盯著自己敞開的領口:“下流!”
說時遲那時快,女子一記耳光將阿倍從思緒中打了出來,阿倍捂著臉,一臉委屈地看著女子:“你幹嘛?我可是你的主人啊!”
女子一手捂住領口,一手在地上寫道:“寫下來!我聽不懂你的鬼話!”
“哦。”阿倍像個犯錯的小學生,在地上歪歪扭扭又把剛才說的話寫了出來。
“主人?你不是喝多了吧?”女子一臉吃驚地在地上草書道:“我們根本就不認識啊!”
阿倍見狀更加疑惑:“你不是我召喚的式神嗎?”
“什麼式神?”女子眉頭緊鎖,鄭重地在地上寫道:“我叫長孫神英,是人!”
“人?”
與此同時,平安京一處破敗的大院裏,藤原時平看著麵前頭發蓬亂的年輕人眉頭緊鎖。三天前,時平經下屬介紹,認識了麵前這個在平安京頗有名聲的陰陽師小野大悟。與平波不同,小野出身寒門,自幼便癡迷陰陽術,因之前解決了藥師寺惡鬼事件後聲名大噪,從而進入陰陽寮,官至陰陽少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