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殺人滅口(1 / 3)

何曉斌突然覺得自己說不出話來了,心口堵著一團東西,那東西讓他幾乎停止了心跳,連呼吸都受到影響。年幼的何曉斌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接著便覺得胸口一陣刺痛,他愣愣地低下頭,看到一把刀柄,那刀柄上淌著鮮紅的血,瞬間染紅了他那件白色的校服……

何曉斌忽然覺得堵在胸口的那團東西消失了,他努力地張大嘴巴,對著那個人大喊出來,可是並沒有發出聲音,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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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全十三歲的兒子何曉斌在文英的催促下走出家門,在通往學校的胡同裏無精打采地走著,他實在是不想上學,可找遍了理由還是被母親趕出了家門。

去學校的路他並不陌生,出了家門向左轉,沿著狹窄的胡同一直走,幾乎不用轉彎,走到盡頭是一條馬路,學校就在那條馬路向右轉大約五百米的位置。

他一步步地朝前走著,步伐很沉重,就像個老邁的人。可是他隻有十三歲,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原本應該是沒有任何事情會讓他感到沉重的,除了失去最親的人。

自從得到父親去世的噩耗,何曉斌就感到十分迷茫,而且這種感覺一直困擾著他。他詢問過、質疑過、哭鬧過,可是沒有用,四麵八方全都是厚厚的牆,厚牆之間不斷縮小的距離將這個年幼的孩子越擠越緊、越壓越重。現在,他已經清楚地感受到了重壓,並且逐漸失去掙紮的力量。

上學,他必須上學,他不知道自己是在為了誰而上學,反正得去,不得不去。他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前走著,他不願意抬頭,一抬頭就會在胡同高牆上方露出的一線天空中看到父親的眼睛。

一陣轟鳴讓何曉斌下意識地停下來,對麵,胡同的盡頭方向緩緩地出現了一輛摩托車,轟鳴聲越來越近,駕駛者似乎在刻意控製著速度,何曉斌終於抬起頭來,茫然地望著前方。

駕駛摩托的人戴著頭盔,何曉斌看不清他的模樣,身體略微側過身去,等著與那摩托在狹窄的空間裏交錯而過。

摩托車緩緩地駛來,何曉斌依然茫然地望著駕駛員,藍色的嶄新頭盔、茶色的有機玻璃麵罩。何曉斌終於看清楚了那雙隱在茶色有機玻璃後麵的眼睛,忽然覺得這雙眼睛自己很熟悉,他下意識地退了半步,側著身,與那雙眼睛對視著,嘴微微地張開。說話的瞬間,摩托車停了下來,茶色玻璃麵罩被那人緩緩地揭開,那雙眼睛清晰起來,盯著何曉斌。

何曉斌突然覺得自己說不出話來了,心口堵著一團東西,那東西讓他幾乎停止了心跳,連呼吸都受到影響。年幼的何曉斌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接著便覺得胸口一陣刺痛,他愣愣地低下頭,看到一把刀柄,那刀柄上淌著鮮紅的血,瞬間染紅了他那件白色的校服……

何曉斌忽然覺得堵在胸口的那團東西消失了,他努力地張大嘴巴,對著那個人大喊出來,可是並沒有發出聲音,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口鮮血。

茶色有機玻璃麵罩重新複位,摩托車的引擎聲響起,這次的速度飛快,胡同裏彌漫著嗆人的油煙味道。

何曉斌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2

“刀姐,我向你保證!我他媽的發誓!等這個案子破了,抓到了凶手,不管他是誰,我他媽的都要扒了他的皮!”

付曉峰緊緊地抱著何曉斌,一雙原本自然帶笑的大眼睛此時正變得血紅,他咬牙切齒地發著誓,呼吸也越來越粗重。

羅紅駕駛著汽車,一言不發地在城市的馬路上疾馳著,她沒有回應付曉峰的話,但此時她的心情與付曉峰是一樣的。對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孩子下手,對一個剛剛失去父親的十三歲的孩子下手,難道不該扒了這個人的皮嗎?

二十幾分鍾前,兩人到了何曉斌的學校,與他的班主任做了簡單的溝通和了解之後,就等著何曉斌到學校。可是眼看快到上課時間,何曉斌還沒有出現,兩人隻好從學校又往何曉斌家的方向走,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胡同口,兩人與老片警相遇了,此時老片警的懷裏正抱著血淋淋的何曉斌。他當時剛從一個五保戶的家中走出來,想到洛城的那幾個警察,不知道他們了解完情況沒有,剛想去看看。

作為所長親自指定的人,他覺得自己有義務為這幾位遠道而來的同行做好協助工作,他們了解完情況,說不定還會需要自己,於是往何全家的方向走,可就在胡同裏,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何曉斌。

“我當了三十五年警察,在這一帶做片兒警做了十七年,從來沒遇見過這麼慘的事兒!孩子招誰惹誰了啊!”老片警坐在付曉峰旁邊,一雙手緊張地摩挲著孩子有些冰涼的腳,渾濁的眼淚淌了出來。

“老前輩,案發的胡同裏有沒有監控錄像?”羅紅問道。

“沒有。”老片警搖搖頭,“原來是想著要安,可是咱們這片兒胡同太多,七扭八拐的,裝攝像頭工程量很大,局裏考慮到這片老城區一直以來治安還可以,加上過幾年就要拆遷了,也就沒做規劃。”

老片警的回答讓羅紅有些失望,沒有別的辦法,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搶時間,隻要孩子能救活,一切就還有希望。羅紅咬了咬牙,打開警笛,將油門踩到底。黑色的帕薩特幾乎是在狂飆了,往來的車流全都吃驚地望著這輛發狂的警牌車,忙不迭地給它讓路。

五分鍾後,早已經等候在醫院大樓門口的急救醫生們湧上來,從付曉峰懷裏接過重度昏迷的何曉斌。

“獵犬,聯係到獵槍了嗎?”羅紅鬆了口氣,急急地問付曉峰。

“沒有。”付曉峰指了指耳機,“槍哥把它關了。”

“該死的,沒事兒關什麼耳機啊!”羅紅氣惱地說著,可是很快又擔憂起來,“獵犬,你說,他沒什麼事兒吧?”

“應該不會。”付曉峰趕緊安慰焦灼的羅紅,“槍哥你還不放心?S市沒有能害他的人!”

“唉!”羅紅內心一陣煩躁,一腳踢飛了一個塑料瓶。

緊接著,兩人急急地朝醫院急救中心手術室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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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的通話器、手槍和一切你認為能威脅到我們的東西,全放在地上。”房間裏,一個陰森森的聲音說道。

“我是來見常玉馨的,我們約好了在這兒見麵,你們是誰呀?”歐陽凱一邊摘著自己的各種裝備,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鞋還用脫嗎?我腿上的功夫也挺厲害的,穿著鞋的話,一腳能踢碎你的腦袋。”

“少他媽廢話!脫!”那聲音氣惱地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