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歐陽凱在落地的瞬間彈跳起來,右肘部狠狠地砸向彎腰捂著鼻子的野熊的天靈蓋!
“八嘎!”第二肘!
“八嘎!”第三肘!
眾目睽睽之下,那半截鐵塔就像一根粗壯的鐵釘遭遇了重錘,隨著每一記擊中天靈蓋的鐵肘,身體便矮下一截,最終砰然倒在地上。
競技場上的比賽已經開始,坐在特製的大玻璃後麵的斯蒂爾加納興趣盎然。他坐在豪華的真皮靠椅上,喝著來自法國波爾多地區的頂級葡萄酒,看著外麵的血腥場麵,猶如在看一場精彩的鬥蛐蛐比賽。
在他眼裏,這個競技場裏所有的自有拳手隻是他養的蛐蛐而已。他很喜歡這些蛐蛐,因為他們能給自己帶來快樂,而野熊那樣的“蛐蛐”更是他的最愛。
他回憶起自己第一次遇見野熊時的場景。那是兩年前的一個晚上,野熊以挑戰者的身份上了這座拳台,這位來自R國南海道的壯漢幾乎顛覆了自己那矮小猥瑣的祖先留給世人的印象,用極野蠻的手段接連挑落了幾乎所有的對手,以至於斯蒂爾加納由於興奮過度而多喝了足足半瓶上好的紅酒。比賽結束後,他便迫不及待地召見了野熊,並用最高的價錢將他招募到自己的競技場。
他慶幸自己遇見了一隻好蛐蛐。
當一臉平靜的歐陽凱站在野熊的對麵時,斯蒂爾加納再次產生了極濃厚的興趣。別人都以為歐陽凱要麼是窮瘋了,要麼想自殺,但是斯蒂爾加納比他們看得都全麵,他看到了另外一種可能:也許這個表麵上看來毫無出奇之處的年輕小夥子會帶給他一份驚喜。當然他知道,在沒有真正的結果出來之前,這隻是可能,而且是微乎其微的可能。
可是有一點不可否認,斯蒂爾加納有了好奇心。好奇心促使他幾乎無心再觀賞前麵的幾場比賽,而是和場下眾多看客一樣,期待著野熊和這個獵人之間的對決。
斯蒂爾加納無意間瞥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女兒,他的女兒凱倫·穀敦此時正麵無表情地坐著,冷若冰霜的臉上滿是不屑,就那樣冷冷地望著場下兩名拳手殊死搏鬥,仿佛那血腥的場麵完全與她無關。
“凱倫,你應該高興一點兒才對。”斯蒂爾加納對女兒現在的狀態很不滿意。
凱倫是斯蒂爾加納唯一的女兒,他原本有個兒子,但是幾年前和妻子一起遭遇意外死了。自從兒子和妻子死後,女兒凱倫就是他唯一的親人。凱倫原本和他父親一樣喜愛這種血腥的場麵,可是自從母親和哥哥死後,她就對任何事情都沒有了興趣,雖然依舊每周都陪父親來看比賽,但更像是在履行做女兒的義務。尤其是今天晚上,凱倫完全不在狀態。
“爸爸,你收手吧!”凱倫忽然凝視著父親,莫名其妙地說出這句話。
斯蒂爾加納端起的酒杯停滯在了半空,他扭頭望著女兒:“凱倫,你在說什麼呢?”
“收手吧!不要再和那個野心家來往了。”凱倫看著父親,斬釘截鐵地說,“我總覺得,他會害了你的!”
斯蒂爾加納放下酒杯,他知道女兒說的是誰。
場外忽然沸騰起來,主持人嘶吼著介紹下一場比賽的對陣雙方:野熊和獵人!
“我們先看比賽吧,凱倫。”斯蒂爾加納把目光轉向大玻璃窗外,冷冷地說道。
凱倫也把目光轉向場內。此時野熊正咆哮著從自己的出口走出來,邊走邊揮舞著兩條枕木一樣粗壯的胳膊,發出一聲聲的嘶吼,那聲音甚至蓋過了滿場喧囂的人群。
另一側,選手門打開,歐陽凱平靜地走出來,甚至連看都沒看場地四周的人們一眼。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抬起來,望了一眼大玻璃窗,他看不到裏麵,所以也不知道他剛才那無意中的一望,正好與凱倫的目光相對。
“這將是一場生死對決!我們的野熊已經饑餓難忍了!你們看啊!他正在咆哮,他需要一頓夜宵!”主持人的解說詞有些向一邊倒。
“穀敦先生,阿布都克先生來了。”這時,一名手下急匆匆地走進來,低聲報告。
“他怎麼也喜歡來這種地方了?”斯蒂爾加納笑著說,“好吧,讓他進來!”
斯蒂爾加納吩咐完手下,目光下意識地瞥向女兒,他以為女兒會因為阿布都克的到來而感到不快,也不知道為什麼,女兒就是不喜歡這個人。可是今天他有些多慮了,因為此時凱倫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外麵的拳台上,似乎壓根就沒聽見手下和自己的對話。
“老朋友!我沒有打擾你的雅興吧?”阿布都克帶著兩名隨從笑意盎然地走了進來,遠遠地朝斯蒂爾加納打著招呼,又將目光轉向凱倫,笑嘻嘻地說:“凱倫侄女也在?”
凱倫冷冷地瞥了阿布都克一眼,又將目光轉向拳台。阿布都克似乎並不以為意,朝站起身來的斯蒂爾加納伸出胳膊,兩個人很親密地擁抱了一下。
“阿布都克,你好像跟我說過,你不怎麼喜歡格鬥場的氣氛,今天怎麼突然來了興致?”斯蒂爾加納笑著說。
“我依舊不喜歡這種場麵。”阿布都克也笑著說,“不過我知道你很喜歡,而且你看比賽的時候心情往往會很好,所以我想趁你心情好的時候,和你聊聊天。”
“那是最好不過的了,喝一杯吧?”斯蒂爾加納為阿布都克倒了杯酒,兩人碰了碰杯,欣然暢飲。
“哦,現在是哪一場啊?”阿布都克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伸著脖子望著場內,野熊和歐陽凱已經麵對麵站著了,比賽即將開始,這對比懸殊的兩個人一下子就激起了他的興趣,“啊哈!那個年輕的小子莫不是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