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小廚房的動靜並不大,秦歌舒從打開的窗口可以看到外麵月色,她靠在床頭,腹部押著熱水,一時間,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胸腔中蔓延。
她忽然有種…不急著離開的感覺。
似乎有了一絲絲的牽絆。
好一會兒,楚晏才端著熱乎乎的藥汁推門而入,此時,已近黎明。
再不走就要被人發現了。
然而他還賴在秦歌舒的床前,將碗中藥汁吹涼,這才遞給秦歌舒。
“小心燙。”
秦歌舒原本是沒那麼嬌氣的,可楚晏今天卻讓她知道,原來,人還可以這樣精細的活著。
她接過碗,依舊一口仰頭喝下,楚晏剛想說“慢些…”薄唇才剛剛開闔了一下,她便將空碗放下了。
動了動唇,楚晏輕笑一聲。
無奈聳肩,那好吧…
遞了蜜餞果子給她,秦歌舒直接就著他的手指含下,小心翼翼的避開了他的手指,叼過蜜餞便靠回了床頭,眸中含著幾分淺淺笑意,道。
“還不走?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楚晏從鼻息裏輕輕哼出個聲兒,替她將小被掖好,道。
“我明天再來看你。”
說罷,也不管秦歌舒同不同意,三兩步便至後窗,推開窗時,微微一頓,轉頭又看向秦歌舒,忽而便與那雙瑩潤眸子對上,一時間,四目相接,“噗通…”一聲,楚晏似乎聽到了猛然跳動一聲的心跳,耳朵忽而滾燙,他直接快速翻身出了窗子。
木窗開闔,人已然消失在窗後。
然而秦歌舒嘴角的笑意卻未收斂,心裏跟胃裏都被塞的滿滿的。
翌日,秦歌舒隻覺滿血複活,慵懶的伸了個懶腰,一個鷂子翻身便上了梅花樁,直到虎虎生風的打了一套拳腳,梅香才捧著銅盆而來,見到秦歌舒這樣,大驚。
“哎呀,我的小姐呀,您快下來,身子還沒恢複,哪能這樣蹦跳?”
秦歌舒出了一身薄汗,站在梅花樁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梅香,笑道。
“早就好了,躺了一天,我這躺的都腰酸背疼,再躺下去,人都要廢了。”
她本就不是個能閑的住的人,昨兒躺了一天,比她折騰一天都要累。
今兒活動了下筋骨,反而覺得神清氣爽。
“小姐昨兒可是疼的厲害了?怎麼也不叫奴婢給您熬藥,大半夜的,還勞你自己起來。”
梅香說著,端著銅盆湊近一些,將幹淨的帕子浸入水中,擰幹之後才又遞給秦歌舒。
“咳…”
輕咳一聲,秦歌舒哪能說是那家夥來煎藥的,那小子動作也太不幹淨了,這就被人抓住了?
隻輕輕的“恩”了一聲,算是應下,溫熱的帕子擦了擦臉,將一臉的汗水擦去,道。
“不急著用早膳,先準備熱水吧。”
“噯。”
梅香脆生生的應了一聲,接過秦歌舒拋來的帕子便退去準備了。
梅香剛剛退下,小舟便疾步而來,近得秦歌舒跟前,恭敬道。
“小姐,前院傳了話來,說是莊姨娘要不行了,還有莊家那個老姨娘也賴著不肯走。”
“昨兒的事?”
“是,昨兒您身子不適,老夫人讓咱們不要驚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