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一般小太監宮娥們需要請診,都會恭敬來尋請太醫出手診斷,而不是像她這樣,直接翻箱倒櫃的拿藥!
再說,這些藥材都是記錄在案的,用了多少,消耗多少,進入多少,那都是一筆一筆有記錄詳細記載的,缺一少兩的,要是上麵計較起來,倒黴的不還是他們這些小藥童?
秦歌舒瞧了一眼說話的小藥童,眉眼間盡是稚氣,隻是橫眉豎目的,不太友善的樣子,冷聲回道。
“鳳軒殿,太子跟前伺候的貼身太監,前來抓藥。”
“太子?太子殿下若是需要用藥,哪還需要你親自跑一趟?”
“你剛才不是說了,所有太醫都去了麗妃娘娘那,鳳軒殿無人,我得殿下命令,親自來取藥,有何不妥?”
“這……”
小藥童被她如此一番反問,反而有些招架不住,一時間沒了話接,眼下太醫院裏但凡有些能耐的都被麗妃娘娘召了去,他們這些個小藥童哪裏說的上話?更不敢得罪了太子殿下。
神仙打架,吾等小嘍囉自是能避就避,沒必要湊上前去,白白站了隊也沒用,既討不到好,還會被另一方記恨上。
見無人阻攔,秦歌舒準確將櫃子抽開,摸出藥草,輕嗅辨別。
“你說你是鳳軒殿的人?誰知你是真是假!”
“就是,萬一是冒充,就是來偷盜藥材的呢?”
蠢貨,若真想偷盜,還會如此光明正大?
秦歌舒當然也可以偷摸些,但她之所以這樣堂而皇之,並且報上太子的名諱,就是要告訴這些人,太子再落魄,那也是東宮之主,一日不被廢黜,那便一日是為太子,既是太子,便不該如此怠慢。
陛下不問,不代表太子連來取藥的資格都沒有!
懶得與他們廢話,秦歌舒直接亮出岑福給她的東宮腰牌,那些藥童這才信了,隻是卻也沒直接允許秦歌舒擅自取藥。
“可你就這樣將藥取走,待院判回來,我們怎麼交代?”
“交代?太子用藥還需要與你們交代?”
秦歌舒冷哼一聲,鳳眸迸發出道道森冷寒意,周身氣勢威壓逼人,哪像是一個小小太監?根本…根本就是一個上位強者,叫人不敢直視。
“需…需要太、太醫…開…開具藥方,記、記錄在冊…”
小藥童支吾道,不知為何,一時間竟覺腿肚子都在發顫,好不容易江這一句完整的話給說完,意識到丟人,那藥童捂著臉便縮到角落去了。
“那就去找能記錄的太醫來。”
冷然丟下這句,秦歌舒轉身,直接拉開抽屜,一一取藥。
那模樣,一時間竟沒人敢上前阻攔。
並不僅僅因為她身後的太子作為靠山,更有她這氣勢駭然,一時間叫人根本不敢輕易靠近。
他們哪敢現在去找太醫啊,麗妃娘娘將太醫都召走,目的不就是為了讓太子自生自滅,這時候去,不是找死?
隻見秦歌舒動作麻利,迅速抓出藥包,將所需要的一一稱量分裝,或是刀切或是研磨,動作純熟且用量準確。
叫那些藥童直看呆了。
不遠處,一年約花甲,頭發雖見花白,麵色卻顯紅潤爽朗,著三品飛鶴雲紋太醫官服的吳院判大步而來,遠遠瞧到裏頭情況,以及在櫃台後忙碌抓藥的秦歌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