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一水分中(2 / 3)

我沒有心思跟馮多多東拉西扯,不禁有些心煩氣躁起來,我扭頭問陳重遠:“要是這麼說的話,咱們如何才能找到地下要塞的入口?”

陳重遠和馮多多相視而笑,繼而說道:“誰說要去找地下要塞的入口啦?”

我頓時被噎得支支吾吾,怒不可遏地瞪起了陳重遠。明明自己心裏想知道陳重遠的下一步打算,但是我又抹不開麵子再覥著臉問他。為了免遭陳重遠的數落和馮多多的恥笑,我隻好憋著勁兒等著他們說話—陳重遠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偏偏不說一字。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子鋪了滿屋,落地風扇嘩嘩地叫喚著,我被這種氣氛擾得心煩意亂,百無聊賴地擺弄著自己的頭發。陳重遠煙不離手,一根連著一根地抽著,直到他把空煙盒窩成一團扔進垃圾桶,他才張開嘴說話,這回他顯得一本正經:“燎原,如果按照你的思路,咱們去找小西天的地下要塞入口,你覺得有多少把握?”

我見陳重遠的口氣非常嚴肅,並不是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便抬頭回答道:“就算那些仙家樓被毀掉,但是至少我們可以去砂石嶺霧林找找蛛絲馬跡。如果我們一寸寸土地地進行搜索,總有一天會找到那個入口,這隻是時間的問題。”

陳重遠麵無表情地說:“可是你想過沒有,當年裘四當家是怎麼把九槍八的臉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除此之外,依目前種種跡象推斷,我的兩位兄弟張樹海和李光明很有可能在二十多年前就根據卷宗裏的記載去了那座地下要塞,可是他們從此便杳無音信。難道這兩點說明的問題不該讓我們有所警惕嗎?”

我被陳重遠問得微微一怔:“陳老,你是說……”

馮多多快速地接過話茬,她一臉俏皮地說:“這再簡單不過啦!小西天的日軍地下要塞根本就不是一座普通的工事,既然裘四當家可以用他們研製的病毒害九槍八,這本身就說明了問題。加之我們根本沒有要塞的建築圖紙做參考,這樣貿然前往,無疑羊入虎口。”

馮多多說完之後衝著我驕傲地吐了吐舌頭,一臉得意地望著陳重遠。按說我與陳重遠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讓他瞧得上眼的確實沒有幾個人,但是他對古靈精怪的馮多多似乎格外喜愛,這讓我莫名其妙地生出些許不快。

這時候我小心翼翼地問他:“陳老,如果咱們不前往小西天的地下要塞找到張樹海和李光明的下落,又怎麼能得知你老婆自殺的原因?”

陳重遠臉上原本的喜悅神情一掃而光,他緩緩說道:“依目前的情形來看,隻怕我那兩位結拜兄弟的性命已經撂在地下要塞了,這種可能性極大。當然,也不排除他們將那批黃金運走之後銷聲匿跡。我在想著再轉換一下思路,從後往前推斷,先查清食盒的來龍去脈,然後再以此推測我老婆自殺的原因。”

我馬上說道:“可是陳老,現在事情到了這個節骨眼兒,除非咱們深入地下要塞,除此之外難道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反正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

馮多多對我的話不以為然,她說:“我還有一條路,這是除了你的方法之外唯一的路。”

陳重遠看了馮多多兩眼,興致盎然地說:“你繼續說下去,看看是否跟我想的如出一轍。”

馮多多說:“我在閱讀第二冊卷宗結尾部分的時候,注意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人。這個人雖然在整件事情的兩處重要地點—小西天山腳和地下要塞—並不是當事人,但是目前他卻是除去我父親之外深知此事的最後一人,他就是花舌子張鬆!”

陳重遠幾乎是從沙發上跳起身來,他抑製不住地連連拍手:“真是個聰明的姑娘!把你的想法繼續說下去,不要有任何的保留。”

馮多多衝著驚訝不已的我微微晃了晃腦袋,我看到一滴汗珠從她修長的脖子上滑落,她說:“在鷹屯的時候,為了彌補我父親弄死鷹把式的巨蛇這件事,秦隊長答應鷹把式為他和那名中年寡婦作保,而且臨行之際秦隊長還綁住了花舌子,說是讓鷹把式五天之後再放了花舌子。那麼,五天之後當鷹把式放了花舌子……”馮多多故意閉口不言,揚起下頜對著我,“五天之後花舌子會做什麼?”

我不屑一顧地反問道:“你說他會做什麼?”

馮多多站起身來繞著我轉圈,一邊說道:“我猜花舌子必定會快馬加鞭地返回小西天山寨,這一點我非常肯定。當他看到所有的山寨弟兄們都已經死掉,難道他會置之不理嗎?如果他繼續追查的話,裘四當家屋內的密道他一定可以發現,說不定他還會找到那座煉屍爐以及九槍八和秦隊長身亡的地方……那麼,1946年那段歲月,見過食盒的最後一人就不是我父親,而是花舌子張鬆!”

陳重遠的興奮出乎我的意料,他笑著說道:“真是精彩!幾乎跟我的思路完全契合。”

我並不認輸地反駁馮多多:“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馮多多氣定神閑地說:“就憑我曾經見過花舌子一麵。”

我和陳重遠不約而同地大吃一驚。馮多多望著我和陳重遠張大的嘴巴,忍不住抿著嘴唇嬉笑:“這也是我對上麵那番推測如此肯定的原因。”

陳重遠連忙正色道:“說說你了解的情況,這或許是破解謎團的關鍵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