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3)

\/>c�\u0017蔡繼恒和傑克帶著幾個地勤人員,用牽引車將零式戰鬥機拖到機場最靠邊的一條備用跑道上。蔡繼恒坐進了座艙,開始檢查儀表和各種開關。

傑克踩著鐵梯站在座艙外,他感到很不踏實,一個勁問:“鱷魚,你真的和塔台值班軍官打招呼了嗎?”

蔡繼恒忙乎著,敷衍道:“當然打了招呼,今天是胡廣文在塔台值班,胡廣文是誰?那是我同鄉,我們可不是一般關係。老胡說了,鱷魚,你一架飛機行嗎?要不要我調兩架P-40給你護航?我說不用,就是試飛一下,頂多圍著機場繞兩圈就下來,不會飛遠的。”

傑克一臉的狐疑:“他真這麼說了嗎?我記得老胡是個很嚴肅認真的人,他好像不那麼容易通融。”

“我說響尾蛇,你煩不煩呀?同樣的問題你問了好幾遍啦,這可不像男人幹的事。快點,幫我把座艙蓋拉上,你下去吧!”蔡繼恒不耐煩地說。

傑克不放心地叮囑道:“鱷魚,電氣師已經調整了飛機上的通信頻率,你上天以後可以用這個頻道與塔台通話。不過你千萬記住,不要動其他頻道,否則所有日軍飛機的電台都會聽到你說話,除非你他媽的想用日語和這些狗娘養的聊天。”

蔡繼恒不是沒找過胡廣文,可胡廣文一口拒絕,這是個不苟言笑的家夥,一貫獨來獨往,沒有朋友。胡廣文說:“老蔡,這件事我人微言輕做不了主,你要是想在跑道上起飛,必須要有上麵的命令,別說是零式機,就是你自己那架P-40返場也要有手續,這是個原則問題。”

胡廣文這種人難怪沒有朋友,動不動就是原則製度,老子要是有命令起飛,那還找你幹什麼?這種人走到哪兒都討人嫌,老和尚的木魚兒——天生就是個挨敲的貨。

蔡繼恒是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他要幹的事就千方百計一定要幹成。一個好的飛行員就像一個職業嫖客,人家講究過手的女人越多越好,而優秀飛行員追求的是飛過的機型越多越複雜越好。想想吧,從太平洋到東南亞,從河內到滿洲裏,在如此廣袤的作戰地域,參加作戰的盟軍飛行員成千上萬,其中有幾個人駕駛過敵方的零式機?這可不是誰想幹就能幹成的事,就憑這個理由,今天惹出多大婁子也得幹,反正他蔡繼恒閑著也是閑著。

傑克把鐵梯推到跑道邊上,向蔡繼恒揮揮手,蔡繼恒向傑克打出個“V”字手勢,而傑克卻非常惡劣地向他豎起中指。這王八蛋,回來再收拾他,蔡繼恒向傑克惡狠狠地揮揮拳頭,盡管他自己也不能確定是否還能回來。

蔡繼恒點火發動了飛機,慢慢地在跑道上滑行起來。他忙裏偷閑瞟了一眼航線圖,心裏在計算著,離這裏最近的敵占區是南昌,南昌與衡陽的直線距離不過五六百公裏,零式機的最大航程是3000公裏,最高時速是518公裏,也就是說,飛到南昌大約一個小時就夠了,往返航程一千多公裏,油料才消耗了一小半,那省出來的大半箱油飛到黃河都夠了。

蔡繼恒在滑行中一下子把油門推到底,飛機轟鳴著加大速度在跑道上開始衝刺……

這時在塔台上值班的胡廣文少校突然看見一架塗有日軍徽記的零式戰鬥機正在備用跑道上滑行,胡廣文大驚失色,他沒想到蔡繼恒敢強行起飛,看來以前還真低估了他,沒想到這居然是個無法無天的家夥,簡直瘋了。

胡廣文拿起通話器吼道:“鱷魚,鱷魚,我是塔台飛行指揮官,我命令你立刻停止起飛!我再說一遍,我命令你立刻停止起飛!”

座艙裏的蔡繼恒冷笑一聲,他隨手關掉電台,猛拉操縱杆,零式戰鬥機在跑道盡頭輕盈地一躍,騰空而起……

塔台上的胡廣文氣急敗壞地扔下話筒,他向值班參謀吼道:“快,快給我接通第14航空隊司令部,我要找陳納德將軍!”

蔡繼恒駕駛飛機急速爬升到3000米高空改成平飛,零式機果然很輕靈,拐彎半徑極小,爬升起來毫不費力。蔡繼恒想,這恐怕是世界上最輕的戰鬥機了,尤其是在空中,他感覺就像一片紙在空中飄蕩一樣。

蔡繼恒確定好方位,加大速度向東北方向飛去,他隨手打開了電台。

“鱷魚,鱷魚,我是響尾蛇,你他媽的飛哪兒去啦?我怎麼看不見你?”耳機裏傳來傑克氣急敗壞的吼叫聲,看來他已經衝到塔台上,隻有那裏有電台。

蔡繼恒懶洋洋地回答:“響尾蛇,你跑到塔台去幹什麼?趕快帶著你的人回工作間,我一會兒就下來。”

“該死的鱷魚,你這騙子,你根本就沒有得到批準,我再也不能相信你了。你他媽的給我回來,立刻就回來!不然我打癟你鼻子!”

“算了吧,傑克,不要威脅我,論打架你又不是對手,嘮叨個什麼?好好在工作間等我,今晚我還請你吃飯!”

傑克的聲音突然小了下來:“喂!鱷魚,老胡這家夥正給你告狀呢,他已經把電話打到第14航空隊司令部,口口聲聲要找陳納德將軍。鱷魚,你真要倒黴了,要有所準備。”

“響尾蛇,這你就不用操心了,反正咱倆是同夥,一根繩上拴兩個螞蚱,誰也跑不了。傑克,你這個人很不夠意思,有點麻煩就首先擇清自己,我們中國曆史上這樣的人還不少,他們的名字都遺臭萬年。傑克,你可不能學這種人,否則我會很傷心的。”

蔡繼恒看看機翼下,今天的能見度非常好,飛機已進入江西境內,山川、河流和大片綠茵茵的稻田都被急速地甩到後麵,飛機的時速達到五百多公裏,馬上要進入敵占區了,蔡繼恒開始降低高度。

耳機裏傳來傑克的聲音:“鱷魚,你放心,老傑克永遠不會背叛朋友,你說過,中國有句老話叫給朋友兩肋插刀,老傑克從來就是這樣……”

“等等……我說響尾蛇,我說的是為朋友兩肋插刀,也就是說,隻要是為了朋友,把刀插在肋骨上也無所謂。你卻把意思弄反了,你他媽的硬是要把刀插在我肋骨上,這像話嗎?這叫殺朋友,懂嗎?”

“噢,對不起,對不起,我把意思領會錯了。鱷魚,我得向你懺悔,剛才我和老胡一起罵了你,但我不是真心想罵你,我不過是想表達一下,老傑克也是個很有正義感的人,我想你會諒解我的。”傑克絮絮叨叨地說。

“哼,要不說你不仗義呢,背後說朋友壞話就是小人,真正的朋友要互相吹捧才對……嘿,他媽的,下麵有個日本兵營,我得兜回來……”

傑克驚恐地叫道:“上帝啊,你他媽的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怎麼會有日本人的兵營呢?鱷魚,難道你不在衡陽上空?”

蔡繼恒顧不上回答,他一把關掉電台,斜過機翼在空中兜了個180度彎又飛了回來,剛才機翼下閃過一座日軍兵營,大批穿黃色軍裝的日本兵好像在列隊,蔡繼恒決定以超低空的方式再偵察一下,可千萬別打錯了。

零式戰鬥機再一次低空掠過兵營,這次蔡繼恒看清了,上千個日本軍人列隊站在操場上,幾個穿黃呢軍服的軍官站在一座台子上,似乎正在訓話,那幾個軍官興奮地向蔡繼恒招手。這就對了,他們當然認識零式機,也認識機身上的紅膏藥徽記,他們在向自己的飛行員致敬呢。

蔡繼恒又一次兜回來,他的右手打開操縱杆上的射擊保險,飛機進入俯衝。傑克說得對,零式戰鬥機的俯衝速度的確不怎麼樣,但對地麵目標射擊來說,慢有慢的好處,這樣可以提高殺傷效果。眼看著那站滿日軍士兵的操場越來越近,蔡繼恒狠狠地按下了發射鈕,機翼下兩門20毫米機關炮和兩挺7.7毫米機槍吼叫起來,彩色曳光彈劃出閃亮的彈道,密集的彈雨把操場的地麵打得飛沙走石,仿佛開了鍋,猝不及防的日本軍人呼啦啦被撂倒一大片……

蔡繼恒特別注意到,那幾個站在台上的軍官被炮彈直接命中,幾個軍官的身體輕飄飄地飛出很遠……真他媽過癮!這簡直不是作戰,是一邊倒的屠戮!

蔡繼恒的腎上腺素驟然升高,興奮得大吼起來,幸虧剛才關了電台,不然非把響尾蛇嚇出病不可。

零式戰鬥機在操場上空連續俯衝了三次,把下麵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屠宰場。蔡繼恒計算了一下,覺得不能再打了,他得保存一部分彈藥,誰知道返航時會遇到什麼危險。這次出擊唯一的遺憾是沒有帶航空炸彈,這得怨響尾蛇,他哪知道蔡繼恒的打算,這家夥固執地認為試飛沒有必要掛炸彈,蔡繼恒又不好說破,也隻好作罷,否則今天會加倍熱鬧。

蔡繼恒拉動操縱杆使飛機爬升到5000米高度改為平飛,他檢查了一下油料和彈藥情況,油料還有大半箱,彈藥倒是不太多了,炮彈還有三十多發,機槍子彈有四百多發,這點彈藥還不夠打一分鍾的。蔡繼恒實在不甘心就這麼返航,為了今天的試飛,他惹的禍可不小,連陳納德將軍都驚動了,回去還不知道怎麼交代呢,肯定會受到處罰,甚至有可能被關禁閉。蔡繼恒不大考慮這個問題,戰爭時期,正是用人之際,把一個優秀飛行員關進禁閉室,還是關進飛機座艙,長官們應該算得清這筆賬。反正事也惹了,長官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蔡繼恒看了一眼航線圖,這一看不要緊,他腦子裏猶如電石火花般突然閃出一絲靈感,航線圖上顯示,蔡繼恒此時的位置正好處在一條航線上,這就是南昌機場日軍一式陸上攻擊機[1]

向重慶方向出擊的航線。

1939年3月,南昌淪陷,4月21日,國軍第三戰區和第九戰區合力發動了反攻南昌作戰,中日兩軍激戰18天,國軍功虧一簣,未能奪回南昌。日軍占領南昌後,擴建了南昌機場,使之成為轟炸重慶的前進基地。蔡繼恒早就知道,南昌機場集結著大批一式陸上攻擊機和九六式陸上攻擊機,這龐大的機群是專門執行對重慶、成都方向實施戰略轟炸任務的。

這時,蔡繼恒腦子裏閃現出一連串關於一式陸上攻擊機的性能數據,這種日本海軍的陸基轟炸機分三個型號,一三型、二二型、三四型,其中一三型的實用上升限度最高,飛行高度可以達到9660米,它的巡航高度通常在7000米,而零式戰鬥機可爬升到10000米,如果在9000米的高度守株待兔幹它一票,應該是個不錯的買賣。

蔡繼恒仔細研究過這種轟炸機,它的弱點是顯而易見的,一式陸上攻擊機的機身裝甲薄弱,隻有一門20毫米尾炮和三挺7.7毫米機槍,防禦火力明顯不足,加上脆弱的油箱內載有大量燃油,通常隻要一輪掃射,這種轟炸機就會變成一團火球,盟軍飛行員們很不恭敬地稱它為“一點就著的打火機”,蔡繼恒索性就稱它為“打火機”。

在蔡繼恒的戰績表上,還沒有擊落轟炸機的記錄,這也難怪,每次他奉命截擊日軍轟炸機群,對方的護航戰鬥機都會不要命地衝過來,與蔡繼恒纏鬥在一起,根本不給他瞄準轟炸機的機會。蔡繼恒盤算著,一式陸上攻擊機有乘員七人,若是瞄準它的油箱,第一輪射擊就把它打成一團火球,那七個乘員根本來不及跳傘。這筆買賣不錯,用幾十發子彈換七條人命和一架轟炸機,這種投入產出比實在是太上算了。

想到這裏,蔡繼恒一拉機頭,飛機向上爬升到9000米高度,就在這兒守株待兔了,要是運氣好,碰上日軍返航的轟炸機群,今天就算是發了。要是沒有遇到,那也沒什麼損失。俗話說得好,有棗沒棗都打它一竿子。

蔡繼恒死死盯著儀表盤上的油量表,隻要預留出飛行五六百公裏的油料,多餘的油料都可以消耗在等待上,他有足夠的耐心。他注意聽了這幾天的無線電廣播,重慶附近又發生了空戰,這說明日本人仍然沒有放棄對重慶實施戰略轟炸的意圖。其實自1943年8月以後,中美空軍的力量逐漸強大起來,基本掌握了中國西南部的製空權,日軍雖然沒有放棄空襲重慶,但事實上日軍轟炸機已經很難接近重慶,雙方的空戰經常發生在離重慶很遠的外圍地區。

蔡繼恒揣測,這條航線大有油水,是個打伏擊的理想航線,這些日軍轟炸機和護航戰鬥機勞師已遠,在重慶附近與我們的戰鬥機已經進行過一次空戰,消耗了大部分油料和彈藥,如果我們派出一個戰鬥機中隊在這裏以逸待勞伏擊它一下,鬧不好就可以全殲這個機群。照這樣的伏擊再多幹它幾次,基本上可消除對重慶的空中威脅。

第14航空隊的長官們為什麼不能考慮一下,這種空中遊擊戰術往往是一本萬利呀。

遠處出現一些黑點,蔡繼恒興奮地想,蔡某的運氣不錯嘛,想什麼就來什麼,這些找死的“打火機”終於來啦!黑點越來越大,他漸漸看清楚了,是八架編隊的一式陸上攻擊機,飛行高度大約7000米,在轟炸機編隊的上方1000米高度還有護航的零式戰鬥機,也是八架編隊。

蔡繼恒興奮地猛推操縱杆,他的飛機從9000米高度呼嘯著俯衝下去,這時護航零式戰鬥機群早已發現了這架孤零零的零式機,它們沒有任何反應,仍然保持著隊形。

蔡繼恒估計,他們一定在用電台呼叫,試圖取得聯係,至少蔡繼恒的出現還沒有引起他們的懷疑。這就對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隻需要兩分鍾,有這關鍵的兩分鍾就可以突破護航戰鬥機的防禦線,直撲轟炸機群。

蔡繼恒以大角度俯衝,風馳電掣般穿過護航戰鬥機群,他們仍然沒有反應,隻是奇怪地晃晃機翼表示詢問。蔡繼恒毫不理會,他居高臨下向編隊最邊上的一架轟炸機猛撲過去,將瞄準具死死地套住敵機的油箱位置。目標越來越近,敵轟炸機的龐大身軀似乎撲麵而來,馬上要撞在一起了,蔡繼恒猛地按下機炮發射鈕,僅存的30發炮彈在幾秒鍾之內形成一條火龍,倏地鑽入敵轟炸機的機腹,蔡繼恒的眼前突然爆發出一個巨大的火球,敵轟炸機頃刻間被熊熊烈焰包裹起來……

蔡繼恒靈巧地向左一個滾轉動作,擺脫開轟炸機群。他在向上爬升的時候,那團火球轟的一聲爆裂了,那架一式陸上攻擊機在空中解體,無數碎片紛紛揚揚,向地麵墜落下去……

蔡繼恒的目的達到了,這架轟炸機從被命中到解體隻有短短的二三十秒,它的七個乘員根本來不及跳傘。這是蔡繼恒一貫主張的理論:最大限度地消滅敵方飛行員,而不在乎擊落敵機的數字。以奪取製空權的角度看,戰爭中無論對哪一方而言,飛行員的損失都是不可逆轉的。

蔡繼恒一刻也沒敢耽誤,他一個爬升躥到9000米高度改為平飛,將油門推到頂端,這突然加大的速度使飛機劇烈顫抖起來,這是一種危險的操作,隨時會導致飛機的解體,但蔡繼恒什麼也顧不上了,他已經占了大便宜,現在要做的就是不顧一切地逃命,否則那八架護航戰鬥機一旦圍過來,他小命休矣。

蔡繼恒對自己的飛行技術一向頗為自信,在經過一連串令人眼花繚亂的特技動作之後,本以為已經擺脫了敵方戰鬥機的糾纏,他得意地回頭一看,卻著實嚇了一跳,一架零式機已經死死咬住了他……

媽的,好懸!那個鬼子飛行員之所以還沒有開火,是因為還沒有找到合適角度。不過,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咬住他,足以說明蔡繼恒今天遇到對手了,這小子的飛行技術不可小覷。別忘了,它後麵還有七架零式機跟著呢,這麼玩可不行,為了逃命得想個法子,這會兒拚的就是個技術。

蔡繼恒猛推操縱杆,飛機幾乎以垂直的角度向地麵紮去,5000米、3000米、1000米……蔡繼恒的飛機仍然以垂直角度下降,他在距地麵500米高度時稍稍變換了角度,飛機改作45度角俯衝,一串鮮紅閃亮的曳光彈從蔡繼恒的座艙上掠過,他握著操縱杆的手微微動了一下,飛機在空中作了一個S形躲閃動作,又是一串曳光彈從機翼下擦過……

蔡繼恒又作一個高速俯衝並且將飛機作出滾轉動作,他又一次回頭觀察,發現那架零式機仍然跟在後麵……

蔡繼恒冷笑,行啊小子,技術不錯,有能耐我玩什麼你也玩什麼。蔡繼恒駕機在距地麵10米高度改為平飛,那架零式機也在同樣高度改為平飛。

蔡繼恒心想,得,今天算是碰上了,這小子是個二愣子,一根筋,他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這個冒充皇軍的家夥打下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蔡繼恒不禁破口大罵:“王八蛋,你們天皇給了你多少錢?就這麼不屈不撓地追老子,好,你不是玩嗎?咱再飛低點。”

蔡繼恒稍壓機頭,飛機下降了三米,他在七米高度將飛機油門推到全速,這可真是玩命了,隻有這種超低空飛行才能檢驗出飛行員的全麵素質,這不僅是飛行技術上的較量,更重要的是心理素質上的較量。一架時速五百多公裏的飛機在距地麵七米的高度上全速飛行,任何一座土崗,甚至一棵大樹都會導致機毀人亡。

蔡繼恒突然驚喜地發現,那日軍飛行員終於膽怯了,他不僅沒有下降高度,反而升高了幾米。哈哈!他的技術不行了,膽量也不成了,有種你就繼續跟著,等到了衡陽老子撞也把你小子撞下來。

蔡繼恒打開電台,隨便變換了幾個頻道,他要找到能和那個日軍飛行員通話的頻道,他終於聽到哇裏哇啦的日語對話聲,他們在說什麼蔡繼恒聽不懂,他對著喉頭送話器用英語開了句玩笑:“喂!是哪個王八蛋在跟著我?”

“八格……”耳機裏傳來一串略有些沙啞的日語。

蔡繼恒就是再不懂日語,也知道這是句罵人話,他立刻用國語回罵道:“X你媽!”然後不等日本人回罵就一把關了電台。

那個日軍飛行員終於失去了耐性,他不想玩了,於是猛地拉起了機頭,斜著機翼來個180度轉向,看樣子他也心存顧忌,這裏是國軍的占領區,一旦他的飛機被擊中,無論是迫降還是跳傘,後果都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