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久別重逢(1 / 2)

“董春雨!”我驚叫著看著她。那是我高中時代的好朋友之一,可不知為什麼,自從她大學進了軍校之後,無論我怎樣和她聯係,卻始終沒有給我任何回複。時隔五年,她成熟了,穩重了,可如今再見她卻覺得好像從未分開過。我頓時被一種久違的熟悉和親切感溫暖得不知所措。

董春雨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仍然麵無表情。我這才猛然驚醒,她還是那個她,可我卻已經不是原來的我。

“你帶她回家吧。”董明光的神色已經緩和了,對女兒溫柔地笑著,讓我想起了我的爸爸。

“原來你是董叔叔的女兒,咱倆可真有緣分。”我大步走上前去拉她,卻被她敏捷地躲過。我尷尬地笑了笑,仍然對她仰起期待的臉。一邊在心裏不斷地安慰著自己“沒關係,她不知道我是初鋅啊”,一邊強忍著眼淚,不讓它掉下來。

“行了,再去二樓實驗室做一下基因檢測你們就可以走了。給小鋅找兩件衣服,這大冬天的,也不能總讓她穿睡衣。”董明光抬了抬手,接著又轉過頭去吩咐四個黑衣大漢:“強仔,你們幾個送她倆回去。”

我回過頭看了一眼郭易,可他似乎對桌子上的筆筒很感興趣,並沒有再看我。

我有些失望。但我深知從始至終,這些失望都是我自己找的。

基因檢測一直都是阿馳他們實驗組負責的,雖然公司裏有規定,不同實驗組的人不可以互相交流意見透漏自己的工作內容,不過阿馳還是多多少少跟我說了一些,比如那個鬥雞眼其實是財務科長的小舅子,而且還是個GAY;比如組長的微信裏麵有個叫“空白”的女人經常發些“想你”“愛你”的肉麻的話,而那個叫老婆的人隻會問他幾點回家;再比如他們實驗組最近新來了一個天才,和我們同歲就已經拿到了國外某個著名大學的博士學位。但是實際上這個基因方麵她們到底都要做哪些實驗,阿馳自己也不懂,無非就是跟著混混日子,別人做實驗的時候她幫忙遞一下東西。

推開門,戴著口罩的男人正坐在電腦前查看著屏幕上的曲線。他聽見我們進來趕忙起身,並沒有摘下口罩,黑框眼鏡有些反光,我看不清他的眼神。

“你好,這是接下來要檢測的人,要求進行全麵檢測。”董春雨仍然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對方滿臉賠著笑,雖然被口罩擋著,可他手足無措的樣子卻偏偏暴露了內心的緊張。看來董春雨也是我們公司的高層人物了。

阿馳在不遠處的窗邊看著這一切,禮貌地對董春雨笑了笑,又看了看我,或許是我早上和她打過招呼的原因,也或許是此時關於我的事情,全公司都傳得沸沸揚揚,總之她的眼睛亮了一下,卻始終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此時的我對於她來說,也無非就是一個陌生的爆炸性新聞的主角而已。

“坐下吧。”男人帶我到了一間小屋,指了指那張唯一的椅子,他的態度很冷淡,完全不像剛剛對待董春雨那樣。他說著,然後繼續轉過頭對門外吩咐著:“把東西都拿過來。”

我們公司向來等級分明。大到吃飯的食堂,小到胸牌的款式,都是按照級別區分的。這位的胸牌一看就比較高級,說明級別肯定不低。可無論再高檔的胸牌,寸照拍得難看,也會降低不少檔次。這位大褂男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我盯著那張照片看了一會兒,總覺得有些麵熟,可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照片旁邊是一串英文名字,還沒等看清,他便轉過身去了,好像故意不讓我看一樣。可能他就是阿馳口中那個新來的天才吧。

“你中文名是什麼呀?”我討好地笑了笑,我知道一會兒可能要抽血,得罪他對我可沒什麼好處。所以在此之前一定要盡我所能地套套近乎。

可那人看了我一眼,並沒有回應,繼續在旁邊的實驗台鼓搗著什麼。屋子裏很安靜,氣氛有些尷尬,我轉著椅子,不時地用嘴發出些聲響。

實驗台上擺著幾個燒杯,裏麵泡著白色膠質的物體。燒杯上麵有標簽,寫著“亙1”“亙2”的字樣。我的心突然好像被撞擊到一般,好像有什麼從記憶深處湧現,但馬上煙消雲散了。

不遠處有一塊不大的白板,上麵寫著“燈塔水母與人類長生關係探究”幾個大字,下麵是關於這個主題設計的幾個實驗名稱。長生?我讀著,不禁笑出聲來,印象中我們公司向來對於人類壽命的延長這種事情嚷嚷得最歡,可卻從來沒做出過什麼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