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嬅,我呀,今年八歲了。”李嬅聽張芷瑤說名字,便也樂嗬嗬介紹自己。
“小妹,你老大不小,怎會是八歲。”李元朝李嬅與張芷瑤走來,笑道。
“小妹?”李嬅咬了一口手中的糖,搖頭道:“八歲不小了,嬅兒不是小妹。”
李元道:“你雖是先帝長女,可在我們李家同輩兄弟姊妹中,除那早夭的嬰兒,你年歲最小,為兄自然該喊你一聲小妹。”
李元提起嬰兒,李嬅心裏咯噔一下。
放出的說法,當然是他的幼弟陶陶早夭,可母後告訴過她,陶陶被送出宮,還好好活著。
這些年,她從來也沒聽到過關於陶陶的半點消息,陶陶到底身在何處?
她們姐弟二人,還有相見之可能嗎?
剩下的半截糖畫碎在地上,公主急著要蹲下身撿起,張芷瑤趕忙到老婆婆處重新買了一個,送到公主麵前,“殿下,吃這個。”
公主接過糖畫,傻嗬嗬笑著,“謝謝你。”
張芷瑤扶李嬅起身,又問李嬅好幾遍過得可好的話,看著張芷瑤的背影,李元不大明白。
在一旁沉默地等待了一會兒,他才開口問:“瑤兒,你認得定華?”
“皇子殿下忘了,我父親曾是東宮屬官,我與公主殿下,數年前便見過。”
張芷瑤一麵用手帕給公主擦嘴角的糖漿,一麵解釋,李元恍然大悟,“怪不得。”
“瑤兒,她們夫妻相會,我們不便在此。”
又等上片刻,李元欲將張芷瑤支開,張芷瑤問他:“不便在此,去何處?”
“放祈福水燈。”李元看見沿河水悠悠漂流而下的水燈,便道。
“殿下,您想放水燈嗎?”
張芷瑤還舍不得離開公主,李元屬實沒想到。
“水燈啊,不玩。”李嬅焉能看不出李元嫌她煩,她不想自討無趣。
“您與小女一塊兒放水燈吧,很熱鬧。”
李嬅有意避讓,張芷瑤卻十分熱情,沒奈何,李嬅咬著糖畫,點了點頭。
公主答應放水燈,張芷瑤笑顏燦爛,她頗有耐心地陪伴著公主,帶著公主走下鵲橋,朝放水燈處走去。
張芷瑤興致如此,李元也隻好跟著下橋,作為李嬅的駙馬,江振亦沒有不跟上的道理。
走到放河燈處,張芷瑤的舉動使李嬅大受感動。
從賣河燈的小販處買了一盞蓮花河燈放出去後,張芷瑤所祈願的,並非是她自己的姻緣與未來,她是為李嬅真誠祈福,希望李嬅早日恢複神智,長樂無憂。
觀張芷瑤的言談舉止,可知她性情純良,是以,李嬅麵上雖仍是瘋傻模樣,心裏卻有些發酸。
李元是那老匹夫之子,且又並非不學無術,有入主東宮之可能,她注定是要對付李元的。可偏巧,李元與張芷瑤成了一對。
“沈小姐,你怎麼來了?”
張芷瑤正要幫著李嬅再放一盞河燈,李嬅忽聽見一直隨侍身後的甘棠開口說話。
聽見甘棠話音的不止李嬅,張芷瑤、江振、李元,乃至河邊放燈的一眾遊人,都不約而同轉回身,將目光投向沈紅蕖。
“駙馬爺,可否單獨敘話?”
沈紅蕖說出這樣的話,已有遊人竊竊私語起來。
一個放燈的年輕姑娘對心上人說道:“這女子是什麼人啊?駙馬是公主的夫婿,她怎敢與駙馬單獨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