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不覺得自己可笑嗎?(1 / 2)

“本宮沒工夫聽你說廢話,你起來。”

冷雲空聽出李嬅誤解他,李嬅要他起身,他仍蹲在原處不動,李嬅抱著貓兒站起身,逼著冷雲空閃開,“把你所知的關於江振的事,全部說給本宮聽。”

李嬅抱著貓兒走向暖閣另一側的博古架,冷雲空也跟在她身後,說話慎之又慎,似是生怕哪個字音咬得稍重些便會刺激李嬅一般:“殿下,陛下下旨五日後,沈家紅蕖小姐與駙馬大婚。”

“五日後,這樣趕?”

貓兒要去抓博古架上的白釉瓷瓶,李嬅製止,娥眉微皺。

當初老匹夫急著將她趕出宮、塞給江振看管時,提前數月便下旨,如今江振納妾,如此草率?

沈紅蕖怎麼著也是沈浩的獨女,沈浩又是老匹夫的近臣,老匹夫如此不顧念舊日沈家的襄助之情?

有一茬,她差點忘了,沈浩與江振、李鵬的關係可不簡單。

沈浩一早就倒向李鵬,當日杏雲酒樓中,沈浩還專程為李鵬接近江振,杏雲酒樓內江振未曾入李鵬陣營,後來沈紅渠有孕,江振不想是李鵬的人,也隻能是李鵬的人了。

江振失左金吾衛大將軍之位,與李鵬謀反不會沒有關係,宋鼇已死,江振卻活著,她還能奉旨與沈紅蕖成婚,原因是什麼?

沈浩是李鵬的人,李鵬謀反,沈浩還能嫁女兒,原因是什麼?

李鵬謀反之事還未過去多久,老匹夫的心情不會有多好,這種時候,老匹夫還下旨賜婚,原因是什麼?

要是沈浩並未參與謀反,就不會挑在這種時候匆匆嫁女,要是沈浩參與謀反,沈紅渠是沈浩的九族,老匹夫哪裏還用得著為她賜婚。

“駙馬如此不尊重您,他與沈家小姐的這段婚事,也得不到真心祝福。”

李嬅沉默良久,冷雲空以為李嬅果然是因為他的言辭傷懷,他後悔與李嬅說賜婚之事。

然而當李嬅不再麵向博古架,抱著貓兒轉回身中,冷雲空驚奇地發現李嬅臉上根本看不出半分傷懷,李嬅還問他:“沈浩,可還是戶部尚書?”

不問駙馬,反問駙馬的嶽父,冷雲空不大明白李嬅,他解釋的語氣中含著疑惑:“沈浩一直是戶部尚書,新帝登基後便是了。”

“民間嫁女,備婚期也不會是如此短暫,何況堂堂戶部尚書。”

李嬅自言自語,冷雲空道:“殿下,用藥膳吧,放了糖,是甜的。”

“你是覺著本宮心裏不好受,所以放了糖?”

冷雲空走到桌旁,五指觸碰玉盅,感受到玉盅還有溫度,笑容如冬日暖陽,“草民是怕殿下不喜歡藥材的味道。”

“旁的醫者來了,本宮每日要被看著喝藥,獨你做藥膳。”

李嬅將貓兒放在地上自己玩,她坐在榻上,身子往小桌處靠了靠,雞湯的香味撲鼻而來。

“你這藥膳,莫非能治神經錯亂?”

“殿下在暗牢內落下寒疾,畏寒,這藥膳能暖身。”

冷雲空從食盒中取出一個小碗,他為李嬅盛湯時,骨節分明的五指也如同他這個人一般,自帶一股溫柔儒雅的風度。

寒疾?

以往被迫喝下的藥,都是安神一類的,所有郎中選擇性地忽略李嬅的寒疾,隻記得她是個瘋子。

驀地出現一個人,念著她畏寒,李嬅心裏有一種她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複雜,既有秘密被窺破、被迫回憶黑暗歲月的恐懼,又有還能被用心照顧著的感動。

冷雲空盛好湯,將小碗遞給李嬅,李嬅接過小碗,斂了先前的神思,“我用的藥會被查,我指的,不單是甘棠淺黛試毒,你可能明白我的意思?”

“殿下寬心,論藥材,比草民精通之人少之又少。怎麼查,草民都有說辭應對。”

冷雲空顯然是聽懂李嬅的言外之意,李嬅還以微笑,“多謝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