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嬅並不急著收服蘇宥,一番交談後,蘇宥平安離開定華長公主府。
“殿下,審出來了。”李嬅正在臨帖,齊峰走進書房。
“你如何審的?”撇橫轉折間,白紙上已有了一個用行楷寫的“北”字。
“屬下將她綁在長凳上,又蒙上她的眼睛,往她臉上滴水,幾個時辰她便受不住了。”齊峰邪笑道。
“她說什麼?”李嬅擱下毛筆,拿起桌上的紙張,墨跡未幹,她輕輕吹了吹。
齊峰道:“她說,她兒子摔斷了腿,他丈夫又賭個沒完,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有個人與她說若她能到咱們府裏鬧一鬧,便給她一大筆錢。”
“不是給過她錢嗎?這麼快就又缺錢了?”李嬅放下紙張。“她可有交代是什麼人讓她來鬧事?”
“馬氏說他不認得那人,隻知那人是個男的。”齊峰道。
“不認得還敢答應。”李嬅冷笑。
“殿下,屬下再去審馬氏,難說她在撒謊。”
“算了,放她離開吧。告訴她,往後再也別惹本宮生氣,否則本宮絕不是審她這般簡單,她丈夫不知收斂,任她再帶回去多少錢也無用。”
齊峰領命退下,李嬅將寫有“北”字的紙張折疊起來,李嬅朝門外道:“來人!”
“殿下,有何吩咐?”
進來的丫鬟正是丹兒,李嬅意味深長地一笑,將手中的白紙遞過去,“替本宮拿下去燒了。”
“是。”丹兒雙手接過白紙,合乎禮儀地退出書房。
自李嬅“清醒”後,芳芷閣除甘棠與淺黛外的所有丫鬟都搬到別處去住,隻有需要她們做事時她們才可進芳芷閣,李嬅從江振的書房回到芳芷閣時芳芷閣隻有甘棠與淺黛坐在屋簷下說話,李嬅問甘棠:“讓你幫我看著丹兒,如何了?”
“暫無異動。”甘棠道。
李嬅點點頭,吩咐甘棠命庖廚備飯。
已是日暮,早些用完晚膳,李嬅得去見一見羅笙。
“殿下,您可曾受傷?”
李嬅出現在傳家酒樓時仍是一身夜行衣,她一進羅笙的屋,羅笙關上門後便著急地關切。
“不愧是你啊,消息這樣靈通。”李嬅摘了黑紗帷帽,笑著坐下,“放心,毫發無傷。”
“殿下怎會將案子交給大理寺?”
李嬅示意羅笙也坐下,問道:“有何不妥?”
“大理寺戚晃家的紈絝前些日還在屬下這酒樓中喝酒,要屬下教他經商,屬下不過感歎一句半年前屬下與他和謝家的公子還在一處把酒言歡,一晃眼三人竟就剩兩人了,他便冷了臉,將昔日好友罵的一文不值。”
羅笙頓了頓,繼續道:“這般冷血無情之人,生養他的父親也好不到哪去。戚晃把持下的大理寺是什麼模樣,殿下也不是不知,就怕他不會認真查辦此事。”
“隨他是否會認真查辦,我反而很想看看戚晃會如何應付此事。”
羅笙不明覺厲地看著李嬅,李嬅說道:“南成賭坊的坊主說我的夜明珠被戚晃的公子贈給李元了,你代我查查可是真的。”
“殿下要與五皇子要回夜明珠?”
“你先查吧,也未必要要回來,隻是我正愁沒有機會與李元接觸。”
羅笙點頭,李嬅的目光卻變得哀愁起來,羅笙不禁關心:“殿下,您在想何事?”
“我答應淺黛幫她救她的弟弟,按她的說法,她弟弟大概在老匹夫手中,查宮外的事容易,查宮內的事”
李嬅停了下來,羅笙明白此事為難,並未立即接話。
羅笙不是不願做,而是沒有把握做好。
李嬅決定先放下那事,跳開話題問:“我在杏雲酒樓說要為夫子修功德墳寺之事,你可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