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他憑什麼過問她的事(1 / 2)

近些時日,林玉嫦照例會在午後與秦子城學畫,秦子城也總是在林玉嫦午睡時準備紙筆。這一日,秦子城正在畫室內清洗畫筆,林玉嫦之父林信負手而來。

“大人”

秦子城起身行禮,林信笑問:“近來,嫦兒的畫技可有長進?”

離書案不遠處有個黃釉浮雕卷缸,秦子城從那卷缸中取出一卷畫紙,“大人請看,這幅山水圖,正是小姐畫的。”

秦子城打開畫紙,攤開放在書案上,林信坐下瞧了瞧,說道:“線條粗硬,筆法欠妥當。”

秦子城侍立一旁,慚愧道:“小姐悟性極高,是小人教得不好。”

“噯,老夫還未說完。”

林信笑道:“山上的這座小樓閣,就畫得不錯,放在以往,嫦兒可畫不出這樣的樓閣。還有這河水,已有了幾分靈韻,沒有你這師傅指點,又怎會有這幅圖?”

“小姐聰慧,一點就透。”秦子城道。

“這畫瞧著眼熟,可是臨摹前朝舊畫?”林信一麵問話,一麵起身走向那圓潤不失典雅的卷缸。

“正是臨摹前朝大師畫作。頭一回臨摹已是如此,多臨摹幾遍,必然能更上一層樓。”

林信從卷缸中取出一卷有些發皺的畫紙,秦子城道:“大人,這些都是小姐的畫作,一幅比一幅畫得好。”

林信點點頭,一幅幅展開看,不時點評幾句,為女兒的進步而欣慰,秦子城也在一旁指出些可圈可點之處,沉浸於他的畫師身份中。

林信視察女兒功課,畫室內的氛圍十分和諧,直至,林信展開一幅秦子城不想看見的畫。

“這一幅,畫得是什麼?”

前一刻,林信問什麼,秦子城便答什麼,不見結巴,更不見猶豫,這一回,秦子城卻是遲鈍了,連同眸光也有所變化。

“是玉蘭。”

秦子城給出一個答案,林信還是感到奇怪,“畫花花草草,我見你先領嫦兒去觀摩實物,我家沒有玉蘭樹,嫦兒又不大出門,莫非,是當日清寧老公主的園子裏,栽植玉蘭樹?”

“清寧老殿下的花園中,並無玉蘭樹。”秦子城道。

“那麼,嫦兒怎會畫玉蘭樹?畫的還是白玉蘭?”林信又問。

“大人忘了,在奈州之時,中秋夜,小人在燈籠上畫下白玉蘭花的花枝,小姐由此覺得小人有幾分畫功。”

林信手持那幅玉蘭圖,朗聲一笑,“老夫倒忘了,當麵考校你以前,還有這麼一回事兒。”

“說起來,老夫還想問問你。白玉蘭盛開於二到四月,中秋之夜,你不畫明月、不畫嫦娥,怎麼單單畫這寡淡的白玉蘭?”

“燈籠上的玉蘭花,小人並非是在中秋之夜畫的,是中秋前後,並無特殊寓意,隨後畫的罷了。”

“隨手畫,怎會是玉蘭花?這白玉蘭花於你而言,代表著什麼?”

林信的刻意問話將秦子城問住了,秦子城一愣。

他現在是木羽,白色玉蘭與他,不該有什麼特殊交集。

就算他不是木羽,白色玉蘭,所有花色的玉蘭,或許也應當徹底從他的生命中淡出。

“大概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幾樹玉蘭花,以為好看,便記下了。”

“噢,是嗎?”林信卷起畫紙,如玩弄扇子一般,一手上下擺動,一手一時握住,一時放開。秦子城自以為回答得十分真誠,實則林信心底的懷疑又加重了幾分。

林信將畫紙放回畫缸,秦子城後退幾步,為林信讓路。

“稍後小姐來學畫,不知大人有何指點?”

“你是嫦兒的師傅,她該學些什麼,你做主就是。”

送到畫室門口,秦子城以為總算應付過去,林信站到虞美人花叢旁,不再往前。

“大人有何吩咐?”秦子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