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循環到底有什麼意義啊?”雲小諾追問。
崔博士繼續裝神秘:“天機不可泄露。”
雲小諾頓感自己就不該來找崔博士訴苦,這個糟老頭總是賣關子,弄得她更加心煩意亂。
不過雲小諾已經確定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她不會再亂用時間循環。她現在還不知道時間循環會如何消失,又會在什麼時候消失,萬一次數有限,被她過早地使用完就不好了。
次日來到教室,衛擎宇發現自己的課本被折了一個小角,頓時皺了皺眉頭。
他有些潔癖還有些強迫症,別人的也就算了,但他無法容忍自己的課本有任何折痕,他一般都是用書簽進行分頁,而這折痕顯然不是他弄的。
衛擎宇打量了教室一圈,卻沒找到任何可疑之人,最終隻得極力撫平卷起的一角,可這一角好似跟他作對似的,無論他怎麼壓,很快又翹起來了。
衛擎宇越弄越煩躁,就在這時,雲小諾來找衛擎宇交作業。
她看見他坐在座位上努力撫平折痕,有些心虛,忙將作業本放下就要走開。
“等等!”衛擎宇叫住她。
“不是我幹的!”雲小諾下意識否認。
衛擎宇麵露奇怪:“你說什麼?”
雲小諾看了看折痕,咽了下口水,看著衛擎宇,使勁回想班規裏有沒有弄壞同學課本需要賠償這一條。
衛擎宇指了指雲小諾的作業本:“你沒寫名字。”
雲小諾這本作業本是新買的,她確實忘了寫上自己的名字。
她舒了口氣,連連點頭,將作業本拿回來。
衛擎宇見雲小諾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似乎猜到了什麼,他指著自己課本上的折痕:“這是你弄的?”
“不……不是!”雲小諾被衛擎宇盯得愈發心慌,眼看要被拆穿,隻好承認,“月考前我擺課桌時,你的課本不小心掉到地上,但我撿起來時真沒注意到書角被折上去了。”
衛擎宇麵色更加不悅:“以後不要亂動我的東西。”
雲小諾不滿:“都說了是你的課本掉了出來,我好心幫你撿而已。”
“你好好擺桌子就不會掉出來。”衛擎宇深知雲小諾毛手毛腳的性子。
雲小諾也自知理虧,但還是借著這個機會把對衛擎宇的不滿發泄了出來:“我有好好擺!你也不想想,為什麼其他同學的課本都好好的,就你的課本掉了?這說明你課本原本就擺得不好!”
衛擎宇沒理她的無理取鬧,隻一本正經地說道:“你要是對我有什麼看法,直接衝著我來,不要暗中動手腳。”
雲小諾被這句話給氣笑了:“你也知道你有問題啊?”
誰知衛擎宇卻反問:“我有什麼問題?”他隻是針對課本一事才這麼說,並不覺得自己以前和雲小諾有什麼過節。
雲小諾忍無可忍,咬牙道:“你自私自大,情商為負數,根本不懂得體諒同學!剛上高一的時候老師是怎麼說的?同學之間要團結友愛,互幫互助,但你一直在利用班長的職責壓榨我們這些成績單上靠後的同學!”
“我的權利行使是合理的,並不存在壓榨一說。再說了,如果你有滿意的地方可以向老師反映。”
“你學習成績那麼好,老師肯定向著你!”
衛擎宇感到無可奈何:“老師們並沒有因為我成績好就向著我,隻是我更讓他們省心,所以很少管教我,這點你也可以做到。再說了,如果我真做得不對,老師也絕對不會包庇我。馬上就要高考了,你還是多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吧,別像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胡鬧。”
因為衛媽與雲媽認識的緣故,加上雲媽總是囑咐他要格外照顧雲小諾,向來聽長輩話的衛擎宇才一直對雲小諾上心。
這是雲小諾第一次聽到衛擎宇說這麼多話,雖然還是教育性偏多,但他要是不說這些就不叫“衛正直”了。可他竟然說她像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胡鬧?成績固然重要,但人際交往也很重要啊。
雲小諾看了滿臉正義的衛擎宇一眼,想來“高處不勝寒”如他肯定無法理解,便不再費口舌,吊兒郎當道:“對啊,馬上就要高考了,我學習成績都這麼差,隻能聽天由命咯。”
衛擎宇一改嚴厲口吻,給她加油打氣:“你可以努力的。”
雲小諾愣了愣,隨即想到自己的實際情況,心裏有些失落,麵上還是無所謂:“還有八十多天我怎麼努力?我又不是天才。”
衛擎宇被雲小諾的態度氣到,嘴唇抿成一條線,片刻後才道:“算了。”語畢,他將課本擺放到一邊,又道:“人生是你自己的,你不努力,別人也沒辦法。”
這話從衛擎宇嘴裏說出來,雲小諾不知為何有些生氣。
她賭氣道:“既然你這麼說了,那以後都別管我!”
“做不到。”衛擎宇的回答出乎她意料,“第一,我是班長,同時還是各科學習代表,我有責任和義務監督你學習;其二,我答應了你媽媽,會多在學校裏多關照你。”
“你不用聽我媽的話!”雲小諾氣得跳腳。
“既然答應了長輩的話,就該做到,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衛擎宇平靜地回答。
雲小諾恨不得在他那張幾乎沒有情緒起伏的臉上踩上幾腳。
就在她還想跟衛擎宇繼續鬥嘴時,好學生顧佳音走了過來:“衛擎宇,班主任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衛擎宇淡淡地瞥了雲小諾一眼,麵無表情地起身離開。
雲小諾盯著衛擎宇的背影,心中怒火難平,對著空氣打了一拳。
“咚咚咚——”衛擎宇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大門敞開著,聽到響聲的班主任抬頭朝門口看了一眼,在看清來人是衛擎宇後,道:“進來吧。”
“老師,你找我?”衛擎宇畢恭畢敬地走到班主任麵前。
他站姿板正,活像剛從軍訓場上下來似的,而他長相偏清秀,隻是眉宇間透著一股正氣,看起來根正苗紅,簡而言之,這種外形的孩子特別討長輩喜歡。
“最近咱們班的陳曜棟和隔壁班的柏媛媛走得很近,你多留意下。雖然上次已經開過班會,但他們似乎還不知道收斂,關於他們的謠言也越來越多,如果你發現什麼不對勁,立即告訴給我。”班主任語重心長地說道,衛擎宇點點頭。
陳曜棟是衛擎宇的同桌,衛擎宇回到教室時,陳曜棟正坐在桌子前寫著什麼。衛擎宇掃了一眼,發現他並不是在寫作業,而是拿著一張信紙,他剛在抬頭處寫下“柏媛媛”三個字。
衛擎宇蹙起眉頭,問:“你這是要寫情書?”
“別胡說!”陳曜棟忙將信收起來,一把壓進課本裏。
衛擎宇不好明說,隻提醒了一句:“馬上要高考了,希望你別分心。”
“不用你管,反正我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超過你。”陳曜棟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衛擎宇頓時啞口。
他明明是好心提醒,怎麼陳曜棟這般陰陽怪氣?他搖搖頭,打開課本專心看了起來。
中午休息,雲小諾和譚唯安兩人走在通往校門口的林蔭路上。
學校的工程建設很快,石子路已經鋪好了三分之一,據說是要趕在校慶前完成,到時候有教育局的領導過來視察。
走著走著,譚唯安瞟到前方有兩個熟悉身影,她扯了扯雲小諾的袖子,輕聲道:“你看。”
雲小諾順著譚唯安的視線看去,見陳曜棟跟在柏媛媛身後,兩人距離很近,但柏媛媛似乎沒注意到。
“他們兩個不會真在一起了吧?我經常聽別人說看見他們走在一起,還有人聽見他們在樓道裏大聲說話。”高三繁忙的學業之餘,八卦成了譚唯安一個小愛好。
“班主任不是說不能早戀嗎?他們怎麼還這麼明目張膽?”雲小諾表示不解。
她記得陳曜棟不是這麼粗心的人,雖然他們之間沒什麼交集,但她知道陳曜棟是出了名的一絲不苟,而且他性格有些內向,沒什麼朋友,一直專心學習,沒想到在臨近高考玩起了這出。
“這說明愛會讓人盲目唄!”譚唯安補充了一句,表情又變得奇怪起來,“哎?那不是班長嗎?他在幹什麼?”
距離陳曜棟和柏媛媛不遠處,是鬼鬼祟祟的衛擎宇,他每走幾步就躲在道旁的大樹後,隻是動作十分不熟練,好幾次都險些摔倒,這種“不光明”的活兒根本不適合他。
“肯定有貓膩!”雲小諾被勾起了好奇心,拉著譚唯安跟在衛擎宇的身後。
於是他們幾人便成了一道奇怪的風景線,好在林蔭道上人多,沒有什麼人注意到他們。
出了校門口,學校旁邊有條小路,兩邊是高高的圍牆,從這裏可以抄近路到菜市場,但平時沒什麼同學經過。
柏媛媛作為校花名不虛傳,她長得很漂亮,喜歡紮高高的馬尾,露出光潔的脖子,整個人洋溢著青春氣息。
走到小路時,她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瞪著陳曜棟:“不是讓你別跟著我了嗎?”
衛擎宇連忙停下腳步,躲在路口觀察他們。
雲小諾和譚唯安則在衛擎宇身後的一個小攤前,假裝挑選東西,目光卻時不時瞥向前麵三人。
因為隔得距離有些遠,衛擎宇、雲小諾和譚唯安都沒有聽清楚柏媛媛和陳曜棟在說什麼,衛擎宇則拿出手機,打算拍一些照片,以防必要的時候充當證據。
那邊,陳曜棟從校服口袋裏掏出了一遝人民幣遞給柏媛媛,但柏媛媛並沒有接,隻一副很生氣的樣子,甩手就要離去。
陳曜棟突然拽住柏媛媛的書包,然後麻利地將她的書包拉鏈拉開,把錢塞了進去,整個動作一氣嗬成,把跟蹤他們的三人都看呆了。
隨後,陳曜棟趁著柏媛媛要將錢拿出來的工夫跑開了,柏媛媛回過神立馬追了上去,但沒追上。
譚唯安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疑惑道:“這難道是富貴學霸愛上貧窮校花的故事?”
譚唯安說的不假,柏媛媛家境確實不怎麼好,她從高一到高三,每個學期都會申請貧困生補助,相比之下,陳曜棟家裏確實比較有錢,當雲小諾還在用著寬帶公司贈送的老式手機時,陳曜棟已經手持最新款手機了。
這邊,衛擎宇從容地收起手機,結果一轉身就看見了雲小諾和譚唯安。
雲小諾和譚唯安頓時戲精上身,低頭拿起一件鑰匙掛飾,問老板:“這個多少錢?”
衛擎宇看了她們一眼,沒說什麼,走開了。
雲小諾舒了口氣,問譚唯安:“剛剛班長是不是拍照片了?”
譚唯安點頭:“我也看到了,你說他會不會交給老師啊?那陳曜棟和柏媛媛不就完了?”
“這就是班長招人恨的原因啊!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叫‘迂回戰術’。”雲小諾搖搖頭。
“你們到底買不買啊?”老板見雲小諾和譚唯安在他的攤前待半天了,也不買東西,有些生氣。
“不好意思,這個多少錢啊?”雲小諾隨口一問。
“剛剛不是說了嗎?三十塊。”老板伸出三個手指頭。
雲小諾撇撇嘴:“你宰客呢!”這個東西在某寶上頂多九塊九包郵,老板一定是看她們是學生,以為好欺負。
“愛買不買!”誰想老板也是個有脾氣的。
雲小諾一瞪眼,放下鑰匙掛飾就拉著譚唯安離開了。
她就不吃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