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急救人員趕到,動作迅速地幫郭俊處理了傷口,然後將他抬上急救床朝急救車推去。郭占鋒本想一起離開,又不放心地回頭看了陳夢一眼。
陳夢趕緊催促道:“你快跟上去吧,我沒事的,林姑娘會陪我一起。”
林知秋嘴硬地辯解道:“我可不是陪她,是照顧學長順便帶上她。”
郭占鋒略微放心地點了點頭,這才快步朝急救床追去。
陳夢和林知秋被帶去警局錄好口供後,再次回到研究所把徐寒轉移到了另外一家正規醫院。
在陳夢給徐寒施了最後一針的三天後,他終於清醒了過來。他看到眼前的陳夢,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直到陳夢溫熱的淚水打濕他的臉頰,他才確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陳夢把她到美國後發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徐寒,徐寒在為自己能撿回一條命而深感慶幸之餘,也感歎自己居然錯過了那麼多高能大戲。
陳夢這幾天在美國的吃住都是由林知秋解決的,但她從不接受陳夢的感謝,隻說是為了讓陳夢能吃飽睡足更好地治療徐寒。
徐寒自然也從陳夢那裏聽說了林知秋鋌而走險帶陳夢給自己治病的事,加之之前已經了解到她正是自己的初中同學朱莉,便對她徹底改觀,將她視為值得信任的朋友。
林知秋卻並不買賬,她表示隻要陳夢和徐寒一天不結婚,自己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清醒後的徐寒在陳夢的中醫治療和西藥加持之下,身體各方麵都恢複得很快。
陳夢這天收到了郭占鋒的短信:“爺爺去了,今天火化。”她當下心中一緊,才意識到自己這些天忙著照顧徐寒,竟忘了問問郭占鋒的情況。於情,郭占鋒是她生命中十分重要的好友;於理,郭占鋒是為了自己才會到美國來,也因此才會在這裏失去他唯一的親人。所以她無論如何都應該去陪他走完這最艱難的一程。
徐寒這次難得地沒有吃醋,用他的話說,如果到現在還對陳夢沒有信心,那真不如死了算了。
林知秋開車送陳夢到了殯儀館,她一下車便剛好看到郭占鋒正抱著骨灰盒從裏麵走出來。他明顯消瘦了不少,嘴唇幹裂,眼眶深陷,臉色也很不好看,肯定是這段時間一直沒有休息好。
陳夢快步走上前給了郭占鋒一個擁抱,她經曆過父親和族長爺爺的去世,深知此時任何安慰的話語都不如一個擁抱來得實在。
“對不起,我來晚了,你還好嗎?”
這是郭占鋒第一次被陳夢擁抱,但他來不及喜悅,隻感覺鼻子一酸,溫暖得想要哭出來。這種久違的溫暖對身在在異國他鄉的他來說,是那麼及時和珍貴。這個擁抱持續了半分鍾,兩人才分開。陳夢拉著郭占鋒在一條長椅上坐下。
郭占鋒用嘶啞的嗓音說:“醫生們搶救了幾天,爺爺還是沒能撐過來,都是因為我他才會死,是我害死他的……”
“不,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我吧,是我突然闖進上海,擾亂了你們每個人的生活,我才是罪魁禍首。”
郭占鋒心痛得渾身都在顫抖,但他不想在陳夢麵前表現得過度脆弱。
他顫顫巍巍地說:“陳夢……陳夢……我真的一個親人都沒有了,是老天在懲罰我的一意孤行嗎?”
“不是這樣的,你還有我,隻要你需要我,我隨時都會來陪你。”
郭占鋒苦笑:“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你從來都沒有認可過我。”
“雖然我當不了你的伴侶,但是我可以當你的親人。如果我不認可你,那時我就不會讓你回國之後去找小迷糊。”
郭占鋒疑惑地說:“你那時讓我去找小迷糊到底有什麼目的?”
陳夢歎了口氣說:“族長爺爺去世之後,我被長老們關了禁閉,整天都呆在小黑屋裏不能出來。於是我就在那段時間裏將《錦瑟錄》全本翻譯了出來,並交給小迷糊保管。怕的就是有朝一日我遭遇不測,《錦瑟錄》還能完整地傳承下去。我告訴小迷糊,如果我回不去錦山,就讓他把翻譯交給代替我回去的那個人,而那個人就是你。”
郭占鋒十分震驚:“你是說……你想把《錦瑟錄》的全本翻譯交給我?”
陳夢點點頭說:“我覺得你才是這世上最值得擁有《錦瑟錄》的人,你醫者仁心,也願意懸壺濟世,免費救助那些苦難的人,所以我打心底認可和相信你,至於今後你要怎麼利用《錦瑟錄》,我都沒有意見。《錦瑟錄》不該被埋沒在錦山,應該幫助你去救治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