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田連元評書小八義 上》(59)(1 / 3)

唐鐵牛金殿做證

蔡公子派人行凶

在金殿上,皇上問唐鐵牛,太師和新科狀元雙方鬥毆之事的經過。

唐鐵牛眨眨眼睛:“陛下,小人我從頭至尾對他們的鬥毆之事看得一清二楚啊,因為我就在旁邊看熱鬧呢,他們打架就在我眼皮底下打的。”

皇上說:“我來問你,他們因何打起呢?”

“萬歲,是這麼回事。我正在擁擠的人群裏看狀元誇官,那邊太師爺的道隊就來了,眼瞅著兩撥道隊頂到一塊兒,就誰也走不了了。兩邊的道隊領頭的人都過來了,就互相交涉。狀元那邊有一個黑大個,太師爺這邊有一個黃白淨子。據說黃白淨子是太師爺手底下的一個家將頭。他倆交涉,我就聽他們說。黑大個就讓他給讓道,黃白淨子讓黑大個給讓道,倆人說著說著,就比起來誰大了。黑大個說,‘我們狀元老爺是新科狀元,萬歲皇爺禦筆欽點,奉旨誇官,一般來說奉旨誇官就等於是皇上允許的,不管什麼官員,見到誇官的道隊都應該給讓路才對’。結果那個黃白淨子就說了,‘你知道我們這是誰嗎?我們是當朝太師國丈蔡京,我們蔡太師是國家一品官員,是國丈,沾著皇親呢。我們天天走這條道,今天你就是狀元到這兒,我們國丈也不能給你讓這個道’。黑大個當時又說了,‘你知道嗎?狀元就是新選拔的人才,全天下才挑這麼一個’。對過那個黃白淨子又說了,‘你知道嗎?國丈是皇上的老丈人,皇上也就有這麼一個,在朝裏做官的就這麼一位國丈,別的那個國丈還夠不上這份’。接著黑大個就說了,‘是皇上讓我們誇官’。黃白淨子就說了,‘我們相爺是到金殿之上給皇帝議論朝事’。雙方爭爭搶搶說來說去,黃白淨子就講這話了。他說,‘你們狀元差遠了,怎麼能跟我們太師爺相比呢?

我們太師爺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們覺得是奉旨誇官?你們奉旨是奉的誰的旨啊?你們奉的不就是當今皇上的旨嗎?當今皇上是誰啊?當今皇上是我們太師爺的姑爺,我們太師爺是皇上的老丈人,在金殿上我們太師爺稱他萬歲,到了私人關係上,他得給我們太師爺下跪。為什麼給太師爺下跪?我們太師爺的女兒是西宮娘娘。西宮娘娘在宮院最受寵,西宮娘娘說什麼,皇上就聽什麼。人家說了,全宮院哪個娘娘說了都不算,唯有西宮娘娘說了算。所以說,我們太師爺也最受皇上的尊重’。他一說這句話,黑大個就說了,‘你小子純屬胡說八道,當今皇上哪能那個樣子呢?皇上就聽他老丈人的,就聽西宮娘娘的?不聽文武大臣的?’黃白淨子就說了,‘那當然就這樣啊,你沒聽見大家都傳揚嘛,西宮娘娘的枕頭風硬嘛!’”

皇上一聽,臉就綠了,怎麼把這話弄大街上去說了?這還了得嗎?

唐鐵牛接著就說:“大夥一聽,枕頭風硬。這回黑大個就講了,‘你胡說,什麼叫枕頭風硬?你這是汙蔑我們的當今皇帝’。黃白淨子就說了,‘你懂得什麼,你小子算個什麼東西?’那位就說了,‘你敢汙蔑皇帝,我就敢揍你’。

黃白淨子就說,‘你敢揍我?你動我一手指頭,我剁掉你的胳膊,你碰倒我一根汗毛,我讓你跪著給我扶起來’。那個黑大個也真挺衝,‘沒聽說!’上去就一拳。這一打,雙方就打起來了,就打得不可開交,打到最熱鬧的地方,我也替他們犯愁,我就過去給他們拉架了。這一拉架,我個還矮,在他們雙方人當間,像晃元宵一樣,把我晃到這頭,晃那頭。最後,還是這個狀元不錯,由打轎裏就出來了。我看他就到太師轎前給太師賠不是去了。我瞅太師還不依不饒,讓這個狀元金殿說話,他們就跟著來了。太師手底下那個管家頭,就是那個黃白淨子,就跟我說了,‘你不是都看明白了嗎?’我說,‘我看明白了’。他說,‘你給我們當個證人怎麼樣?’我說,‘我能當證人’。他說,‘你可得說實話’。我說,‘我一句瞎話都不說’。所以我來到金殿之上,完全照本實發,說得全是實話啊。”

這番話說完了,蔡京在那兒跪著聽著,差點鼻子眼沒朝上。蔡京心想:蔡祿,蔡祿,你在哪給我找來這麼一個證人啊?這是證人嗎?這純粹是我爹,他是要在這兒訟我的忤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