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中喜托付終身定姻緣
喜中憂講述經曆瞞實情
花雲平這句話說出來之後,陳清秋的臉馬上就沉下來了:“花都尉,您怎麼這麼說話呢?!今天可是我救的您哪。沒有我把您扶到我的床上來,給您上了藥,您的鏢傷毒氣歸心可就完了。死的人是我哥哥,您怎麼能說他死有餘辜呢?”
花雲平覺得這話說的是有點欠考慮:“啊,小姐,我是這個意思。你這個哥哥的確像你所說,他胡作非為啊!比如今天吧,他就在大相國寺那兒賣假藥。他賣那個藥,跟大夥說,藥方子是哪兒來的,是新科狀元阮英他們家祖傳的。阮英家裏從來就沒賣過這樣的藥啊!正因為這樣,所以官府中人才要捉拿他。我碰見他了,追他到這兒,他給了我一鏢。他這一鏢打中我,然後就跑了,沒回家。他不一定跑了多長時間,轉了一大圈,這才回來。他怕後邊有人尾隨他,認得他的家門,是不是這個意思?”
“這倒是這個意思。花公子,我跟你講吧,我這兩個哥哥的確他們不爭氣。
我爹臨死的時候就跟他們說,‘你們一定要給我學好,如果不學好的話,我變成厲鬼也得收拾你們’。可是我爹死了,也沒變成厲鬼,兩個哥哥繼續胡作非為。我爹爹還跟我兩個哥哥講過,‘我把你妹妹交給你們了,你們得給我好好照看’。我兩個哥哥倒是對我比較關心。雖然如此,但他們在外邊胡作非為,我也阻止不了他們。有時我勸說他們,他們說什麼也不聽。他們在外邊究竟幹什麼,我一點兒都不知道。”
花雲平說:“小姐,今天在大相國寺,你哥哥在那邊打場子賣藥,你在這邊擺卦攤算卦,你們兄妹二人距離這麼近,你就不知道他幹什麼嗎?”
陳清秋說:“我真不知道。我天天去擺卦攤。我跟我爹學會了占卜和算卦,我得上外邊掙錢謀生啊。但是我一個女孩家,拋頭露麵給人家算卦,有諸多的不方便。所以我就來了一個女扮男裝,裝扮成一個小老道,到那兒給大家算卦。其實我兩個哥哥如果不在外邊胡作非為,僅靠我算卦掙來的錢,足以維持生計。可是我兩個哥哥說,男子漢大丈夫要做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他們所說的轟轟烈烈的事業也不知道是什麼。後來逐漸地我知道了,他們是跟著一幫綠林盜寇,搶劫、殺人、鬥毆、喝酒,有時候經常醉醺醺地回來,我無計奈何啊!我二哥比大哥脾氣還大,我管不了他們。今天我大哥回來,現在我這一腳把他踢倒了……他已經磕死在這兒了……您說讓我怎麼辦呢?我二哥已經出去好多日子沒回來了,真要回來的話,他非把我殺了不可。我二哥不殺我,我自己個兒也不想活了。您勸得了我這一時,勸不了長久啊。您走了之後,我還是得死,因為我前思後想,無路可行了……”
陳清秋說到這兒,花雲平聽著心裏受感動了。花雲平心想,是啊!這麼一個大姑娘,如花似玉、千嬌百媚。現在攤上這麼一件事,第一,姑娘把自己的哥哥一腳踢倒給撞死了——沒法解釋;第二,她二哥對她又是那麼狠毒,比大哥還厲害——不能饒她;第三,姑娘自個兒心理承受不了;第四,如果說我走了之後,她大哥被她一腳給踢死了,跟別人怎麼講?又沒有父母,這個事情怎麼說!第五,今後姑娘再出去擺卦攤,別人會不會指她的後脊梁骨呢?會說“看就這女的啊,把她哥哥給殺死了”。是啊,有諸多的難題需要解決。
“小姐,您不要為難!我花雲平受您救命之恩,當以湧泉相報。我說一句話,不知您願不願意聽……”
“請講吧!”
“既然你大哥已經死了,你二哥又不在家,你就別在家裏待了,你走吧!”
“我上哪兒去啊?”
“跟我上狀元府!我們狀元府裏有很多女眷,她們會跟你在一起做伴兒的。我跟狀元老爺說一說,給你找個活兒幹,讓你吃皇糧,拿官餉,何樂而不為呢?”
“我上狀元府?我是幹什麼的?狀元府裏我認識誰啊?如您所說,我哥哥還是一個罪人,罪人的妹妹能去狀元府裏當官差嗎?我無依無靠,怎麼能去狀元府呢?”
“小姐,怎麼能說無依無靠呢,你就依靠我嘛!”花雲平這句話是脫口而出,並沒有其他內涵。但是這句話在這時候說出來,陳清秋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依靠我”——女人依靠男人,那除非是兩口子啊!花雲平冒出這麼一句來,陳清秋臉一紅,老半天沒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