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長紅心裏想著,反正她是不會直接讓北海回家住的,但她可以轉達哥哥讓北海回家吃飯的消息,到時要是你再上樓,我就,不把門鎖上就是了。
可是,華北海的飛機要晚上十一點後到盛海,晚飯是肯定不行了,哥哥好像和華北海有什麼話要說,那麼隻能喊北海中午回家了,可是中午回家吃飯,晚上怎麼讓北海住下就又是一個問題。
她在筱蔓問出北海今晚住哪裏的時候,她還是在北海回答之前給出了她認為已經往下鋪台階的梯子了。
可是華北海還是要住秋林家去。
這讓梅長紅心裏若有似無的失落。
她已經不清楚這份失落來自何處,是期望的落空還是沒有意外之喜。
說是期望吧好像沒有想過華北海就這樣再次靠近自己,她並不甘心她的至愛在她心中不改絲毫就讓她再次接受,盡管家人的勸說下她有了退一步的打算,但那都不是心甘情願的,所以失落不應該叫作期待的落空吧。
那麼華北海如果自己選擇要住到她家去是不是意外之喜呢?
怎麼會是意外之喜呢?
這個“喜”字將自己置於何地?這不是說我梅長紅心裏是巴巴的渴望著華北海來臨幸她梅長紅?
這,這可比期望更不堪了,她才不要呢!
那麼為什麼會失落呢?
梅長紅再也沒法對著車內輕鬆的氣氛感同身受了,雖然看見華北海的那一刻她有著想撲向這個自己深愛著的男人,可是他不是也沒有嗎?他能那麼克製自己嗎?他不是對我說過:時時自我克製這是愚蠢的事情!他不正是放棄了自我克製才擁有我的嗎?憑什麼,現在你又要克製了,連一個擁抱也沒有,你就這樣對我嗎?你就這樣對一個深夜來接機的我嗎?你的心是不是變了呀?
紅姐轉過頭,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眼淚無聲的滑落。
小珍珠像雨珠一樣,滴滴落落的。
我當看見紅姐轉過臉就發現了異常,剛剛還好好的笑語晏晏的紅姐一轉臉就淚眼朦朧了。
女人的心海底針,有時候你是真的很難明白的。
雙魚座的紅姐內心原本是單一的一條線,這個方便她獲得自己想要的,不要的,涇渭分明,可是遇到了我,遇到了家裏不再對她民主,她的猶豫讓她缺了堅持的決心,或許也是因為有愛讓她沒有那麼堅強,這讓她不安,內心的不安,對自己未來不能盡情把握的不安,對我看不明看不透的不安。
我把抽出車內的紙巾,從右側車窗邊將紙巾遞到紅姐的麵前,“紅姐…”
紅姐接過我手裏的紙巾掩住鼻子,閉著眼,不說話。
車內一時沒了聲息,筱蔓也不說聲,紅姐側頭靠著,一直看車外,右手垂著,左手拿著紙巾醒鼻子,不說話。
“紅姐,”我從右側座椅邊去拉紅姐垂著的右手。
入手冰涼,比隻穿了一件體恤一件大衣的我還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