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白芝和軍師第一次親吻是在重慶的遊船上。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軍師睜開眼睛,眼前夜景闌珊,江風清冷。
手裏還握著軟軟的一隻手,軍師愣了愣,轉頭看了一眼。
白芝正靠在他的肩膀上,橘黃色的燈光打在她臉上,睫毛輕顫,呼吸均勻,睡得正酣。
鬼使神差地,軍師慢慢湊了過去,在小姑娘臉蛋親了一下。
他動作明明很輕,可白芝還是很快就睜開了眼,嚇得他猛然一抖,往後仰了仰,像個孩子般支支吾吾:“那個……我……白芝,我剛剛……”
白芝眨眨眼,伸直一根手指指他。
他嚇得往後退了幾步,護住了臉:“不要打臉,不要打臉。”
“你睡蒙了?”白芝疑惑。
“沒有。”軍師一臉正經。
那個吻後,兩人心照不宣,默契地保持沉默。軍師回了部隊,白芝也回了學校,兩人雖然都在湖南,但是見不了麵,這事兒也就一直擱置了。
按理說義務兵當滿一年,第二年就可以考軍校了,然而名額有限,需要有人推薦。
所以軍師自那之後就再不偷懶,訓練認真,拚命表現,這一使力氣多了,飯量也大了,訓練又多,慢慢地就練了一身腱子肉出來。
以至於白芝再見到他的時候,嚇了一跳。
“你……你這身體夠壯的啊!”白芝拍拍他的臂膀,捏了捏。
軍師嘿嘿一聲:“還好吧。”
“可以可以,有軍人的氣質了。”白芝樂嗬嗬地把手上的書給她。
考軍校也要考文化課,軍師高中三年都是混的,他的書都不能用,就找白芝借她的書看。
“我要是有看不懂的地方能來問你嗎?”
白芝有些無奈:“我高中成績也就那樣。”
軍師昂起頭,露出一排大白牙:“那我不管,我就愛找你。”
話雖無心,聽的人卻一下臉紅了,突然不知道說些什麼,
軍師周末隻有半天假,不敢待久了,撓了撓頭抱著書轉身離開了。
這天,軍師讓白芝來拿書,上次的書已經看完了。
軍營在郊區,周魚魚抱著一大堆新的複習資料過去,沒想到到了門口,人家根本不讓進。
現在正是中午,湖南的冬天有點兒冷,今天早上甚至還飄了點兒雪花,地上有點兒濕潤。
白芝給軍師打電話。
“喂。”
“你在吃飯嗎?我……好像來早了。”
“你等著,我馬上來找你。”
吃著飯的軍師噌地站起來,從食堂狂奔出去。
白芝在門口站累了,幹脆蹲下來,把自己的毛線帽往下拉了拉。
軍師一來就看見一隻毛茸茸的兔子蹲在門口。
“累了吧?”他湊到小姑娘眼前,黝黑的臉色露出一排大白牙,笑得眼睛彎彎的。
“還好,不好意思啊,是我來的時間不對。”白芝站起來。
“哪有,是我拜托你。”軍師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慌忙接過。
現在看著他,讓白芝有些恍然,他已經不是當初的傻小子了,一身英挺的軍裝,在這斑駁的雪景之中,尤為亮眼。
剛準備說些什麼,突聽一聲尖厲的哨響。
集合了。
軍師草草打了個招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回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天空又飄起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