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觀止》reference_book_ids":[7267077384648526909,6843227585787202573]}],"350":[{"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350,"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15,"start_container_index":350,"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9},"quote_content":"《古文觀止》reference_book_ids":[7267077384648526909,6843227585787202573]}],"359":[{"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359,"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8,"start_container_index":359,"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2},"quote_content":"《古文觀止》reference_book_ids":[7267077384648526909,6843227585787202573]}]},"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那樣的月光柔柔地落在你身上,你卻伸手不可觸。
他是河邊的月亮
“有些人對於有些人來說,是月亮,別人在旁邊都黯淡無光的。”
萬錦第一次在沒有老師參與的自由班會課上聽到劉麥喬這句話時,嘴角是傾斜著一個嘲諷弧度的,心裏想的是4個字:裝腔作勢。
對這樣文藝腔兒的話題,女生們卻是頗為捧場的,外向一些的女生馬上接過來說:“真不知道我會是誰的月亮?”
說話間若有似無地看了萬錦一眼。
“你呀!是我的月亮,還是中秋的。”隻可惜萬錦完全沒有接收到她的眼神信號,是同樣外向的生活委員接過她的話。
女生聽了不高興了:“你是說我臉大嗎?”
隻覺得無聊透頂,隨意拿出手機刷微博的萬錦斷然沒想到這時話題忽然扯到了他身上。“那萬錦一定是所有女生的月亮了?”萬錦從手機屏幕上抬起頭,發現說話的人正看著他,他習慣性地牽起嘴角, 假意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這大白天的,哪來的月亮?”
女生轉向了劉麥喬:“麥喬姐,你說是不是?”
劉麥喬想了想:“他大概是河邊的月亮吧,看著好像隻隔了一條河,人人都想渡河摘下他,最後卻都淹死了。”
大概劉麥喬自己也沒想到,自己一席話下來,竟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姑且當作是被誇了,對於萬錦來說,從小到大,被誇獎就不是什麼罕見的事,但被一個就坐在不遠處的同齡女生用一種講故事的平鋪直敘的語氣誇獎還真是第一次。這樣的情況大概隻有兩種可能:第一種,這個女生喜歡他,決定不再掩藏自己的感情。第二種,這個女生不喜歡他,根本無需掩藏自己眼之所見的事實。
對於第一種,他或許應該回她一個略微熾熱的眼神,可是當萬錦隔著幾個人朝她看去,發現她的目光坦坦蕩蕩,映襯出一顆明鏡一般的心。
後來萬錦對劉麥喬好奇心漸起時,問過她:“你那天說的‘人人’也包括你嗎?”
“不包括。”她回答,“我和你們不是一類人。”
“怎麼,你也怕被淹死了?”萬錦笑著說。
“不是,萬錦,那句話其實不是說給你的。”
萬錦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受領的讚美,居然不屬於他,“那是誰?”
深情即是一出悲劇
劉麥喬是個轉學生,而且是一個經曆相對特別的轉學生。她第一天來到班上的時候,老師就介紹說,劉麥喬已經離開了校園在社會上工作了兩年,因為對學習的熱愛,現在重新回到學校備考大學。
老師以她當例子,大大地宣揚了沒有學曆在社會上生存的艱辛, 反複告誡讓大家好好珍惜現在擁有的學習時光,而她就站在講台上, 一張素淨的臉,一眼看去,並不比其他學生滄桑。
萬錦自然也沒有特別留意她,大概是在社會上生存過的人,多了兩年閱曆,更懂得人與人相處的法則,說話做事都圓潤周到,所以很容易就融入了這個校園,和同學相處都頗為融洽,並沒有因為年紀稍長而受到排斥和特殊對待。相反,大家都很信賴她,將她當成一個大姐姐,特別是很多女生遇到情感上的問題,都習慣找她傾訴。
有些問題,她能給出答案;有些她卻給不了,比如“要怎麼才能讓萬錦注意到自己”。
每所學校都有那麼一兩個風雲人物,而在這所學校裏,這個叫萬錦的男生擁有著完美的屬於風雲人物的特征:長相帥,家境好。他是很多女生的感情暗礁,碰到他,都將沉船。
那天劉麥喬想用一個似是而非的比喻告訴女生們,對於這樣的人,深情即是一出悲劇。
她並不知道那句話是改變她現在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生活狀態的開端。
這也是引領著那個少年不管不顧闖入她生活的開端。
班會課,班上做遊戲,分四組,準備紙條和筆。第一組在紙上天馬行空寫上任意人物,第二組寫時間,第三組寫地點,第四組簡單敘事。然後按順序將四組的紙條串聯在一起,由一個人上去念成一句話。比如:諸葛亮2008年在印度洋吃飯睡覺打豆豆。
這是一個很輕鬆的遊戲,幾組紙條串聯著念下來,一班人已經笑得前俯後仰。
就在這時,念紙條的人忽然看到兩個熟悉的名字,人物:萬錦和劉麥喬;時間:11年後;地點:熱帶雨林裏;事件:接吻。
連起來讀:萬錦和劉麥喬11年後在熱帶雨林裏接吻。
那是萬錦和劉麥喬兩個名字第一次在所有人麵前聯在一起,自然免不了被討論。
“這是誰寫的啊?為什麼是萬錦和劉麥喬?”
第三組的萬錦聳聳肩,表示很茫然,馬上有人意識到第一組的15 個人就有劉麥喬,“一定是她自己寫的。”
這是個最容易被人接受的結論,卻也是最容易引起別人反感的結論。“居然把自己和萬錦寫在一起,她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怎麼好意思啊?!”
就好像河堤上忽然塌了一小塊缺口,平靜的河水忽然就找到了出口,轉瞬之間河水洶湧。
那些平日裏和諧的關係忽然就打破了。中午回宿舍的路上,劉麥喬恰巧遇到萬錦,見他環著雙手,盯著自己,好像在問:“你為什麼這麼做?”
雖然百般不願,但劉麥喬還是跟他解釋了:“不是我寫的。”
“怎麼證明?”對方揚起嘴角,傾斜著一個慣有的嘲諷的弧度。
“為什麼要證明?我不需要證明。”她覺得好笑,後悔自己的解釋。
“那我會認為是你。”
“你隨意。”
站在雲朵上的人
回到宿舍發現大家在討論什麼,見她出現,忽然噤聲,氣氛頓時有些古怪。
劉麥喬把路過小賣店時買的麥粒素和豆腐幹子拆開分給大家吃, 毫無意外,再也無人會像往常一樣迅速圍過來瓜分。一個追過萬錦失敗的女生對著她遞過去的零食袋子伸手一拂,黑色的麥粒素被打落, 掉在地上,有幾顆滾了出來。
“劉麥喬,我現在總算知道了,兩個星期前我跟你說他的事,你勸我放棄是因為你喜歡他,虧我那麼信任你,把自己什麼事都告訴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劉麥喬搖頭否認,“我勸你放棄是為了你好,不管你信不信,我不喜歡萬錦。”說完,居然見對方含了眼淚。
“劉麥喬,我不會再相信你,再也不會和你講任何事了。”女生恨恨地說。
有時候,女生之間的關係便是這麼薄弱。劉麥喬算是穩重的人, 索性不再爭辯。比眼前的人長了幾歲沒什麼不好,隻是長了幾歲,便總覺得自己身在這個校園裏,卻已經過了任性妄為的年紀。即使很短的時間裏與所有人打成一片,心中難免還是多出點莫名的感慨來。
將一件東西打碎了重新拚湊起來與有這件東西的本來樣子,總是有所不同的。
當這種不同被一個群體以異己之態被排除出來的時候,她的處境便變得艱難起來。一開始也隻是室友對話中的含沙射影,後來新買的洗麵奶不翼而飛,一雙棉靴莫名其妙泡在了水裏,她擰幹了水,將它曬在陽台上,始終像從前一樣,逢人微笑。
這是2011年成都的冬天,陽光慘淡淡地滲進終年不散的霧氣裏, 總感覺是濕的,像回憶。
劉麥喬記得2008年,也有這樣的霧,隻是那時的她染一頭色澤鮮豔的頭發,像是某種觀賞魚類,耳洞打了7個,去哪裏身邊都有一群小姐妹,再窄的人行道也隻走最中間,其他學生看到了都會主動讓路。
所謂聲名在外也不過如此,聲名在外的還有她喜歡的人——艾一。
最初,艾一並不認識劉麥喬,他在成都的雨天穿一件白色襯衫撐一把黑色的大傘在那條長窄的小路上第一次迎麵遇見她們一行人,他應該像那些怕事的好同學一樣給她讓路的,但他沒有讓。
兩個人都走在路的最中間,有大概半秒鍾的眼神交流。後來劉麥喬說她愛上艾一就是那半秒鍾。
不久後,劉麥喬喜歡艾一人盡皆知,艾一自己也知道。
他對她溫和地笑,說謝謝!
他不說在一起,也不說對不起,他說謝謝。
竟是那樣矜貴的理所當然的姿態,劉麥喬所有的趾高氣揚都在他麵前支離破碎。
有人說艾一真像個王子,連劉麥喬也在他麵前俯首稱臣。
何止是俯首稱臣呢?她就像他的尾巴,總是在他出現的地方出現,看他看的書,聽他聽的歌,感受他的感受。
有些人甫一觸目驚為天人,可是靠近了會發現種種瑕疵,可是艾一並非如此,劉麥喬越接觸他,越發覺他的好。
後來才發現,他的好從來都不曾真正屬於她,艾一是那種無論你在靠近他的路上摔得多麼鼻青臉腫,也始終站在雲朵之上的人。
如果在愛情的遊戲裏,無論你打了多少怪獸,都不能通關,你唯一的選擇隻能是,被擊敗退出。
卑鄙的善良
後來,劉麥喬重回校園,遇到那個活在少女們水晶玻璃心裏的萬錦。無疑,他就像另外一個艾一。
一個隻會讓你沉舟、無法撈你上岸的艾一。
可萬錦終究不是艾一,冬日的清晨,劉麥喬的棉布靴還沒有晾幹,她早早地起來穿一雙單薄的運動鞋去跑步,卻在晨光熹微的跑道上遇到萬錦。紅色的跑道上,他的限量版藍色耐克銀河噴和他的笑容一樣耀眼奪目。他說:“好巧啊,劉麥喬,原來你也喜歡跑步。”
劉麥喬點了點頭,她沒有說,她堅持跑步已經有大半年了。
這兩年,她改掉了以前的很多壞習慣,比如張揚,比如厭學,比如懶散,比如愛一個人愛到不知進退。
隆冬的天很冷,劉麥喬跑得很慢,耳邊卻依舊灌滿了風,風聲中不時傳來並肩奔跑的萬錦的搭話。許或是劉麥喬對他冷冷的,萬錦覺得沒趣,也就不說話了。跑到第二圈劉麥喬發現萬錦人都不見了,她沒有多想,繼續著她的跑步。誰知跑了一會兒,一個毛茸茸的大耳罩從後麵穩穩地戴在了她的耳朵上,嚇了劉麥喬一跳。回頭看到手還放在耳罩上的萬錦,這麼近距離地看他,劉麥喬才發現他竟然比她高了不少,“你幹嗎?”
萬錦有些尷尬地把手拿開,臉似乎有些紅了:“我覺得有些冷, 回去拿了個耳罩,也幫你拿了一個。”
“我不太習慣戴這個,謝謝!”劉麥喬把耳罩摘了下來,準備塞回給他,卻被他重新幫她戴了回去。他的動作輕了不少,似乎生怕弄疼了她。“劉麥喬,其實,你不是不習慣戴這個,你隻是不習慣幫你戴這個的人是我吧!或許你希望是別的什麼人,我想知道那天你說的月亮,那個讓你覺得能淹死所有人的月亮是誰?”
說這話時,他的眼裏清楚地寫著“是你讓我先誤解的”。劉麥喬怔了一下,說:“隻有詩人才鍾愛月亮,我們這樣的平凡人熱愛祖國熱愛我們的地球就夠了。”
“那好,我可以問問熱愛祖國熱愛我們地球的你一個問題嗎?就一個問題。”
“……”
“我聽說你高中沒有讀完就退學了,為什麼?”
“無可奉告。”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因為一個叫艾一的人,他是你喜歡的人吧?”他的嘴角又勾了起來,那是一個略帶嘲諷卻又無比迷人的弧度。
“你……怎麼知道艾一?”這一次,劉麥喬的吃驚幾乎可以用瞠目結舌4個字來形容。
“你想知道我還知道些什麼嗎?”
“什麼?”劉麥喬臉色蒼白。
“無可奉告。”他居然把她的4個字原樣還了回去,留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便走了。隻是走了幾步又回過頭,笑嘻嘻地說:“除非,這個周六你到海洋公園來,我就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不然,我不能確保這一切不被其他人知曉。到了就打我電話,哦,對了,電話號碼我已經貼在你的耳罩上了。”
斷不了的昨天
關於艾一,關於她的過去,萬錦究竟還知道些什麼?那兩天,劉麥喬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連老師喊她領讀英語都沒有聽到。
自從劉麥喬轉學過來之後,她就非常努力,成績也不錯。老師第一次見她那般心不在焉,臉色也不太好,問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劉麥喬剛想回答說沒事。
萬錦突然站起來,搶在她前麵說:“老師,劉麥喬是冷成這樣了,她的棉靴被人故意扔進了水裏。”
老師走到劉麥喬身邊,發現大冬天裏,她穿了一雙單薄的鞋, 確證了萬錦說的是事實,便說要調查這事,並從辦公室裏拿了一雙布鞋給劉麥喬。劉麥喬不知道萬錦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她瞪了他一眼,他也正好朝她看過來,不閃不躲,眼裏明晃晃地寫著一句“我神通廣大吧”。
有時候,劉麥喬也覺得奇怪,她和萬錦明明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可是他們卻能短暫地通過眼神交流。她知道他在想什麼,不像艾一, 她用盡全力奔向他,卻未曾一刻讀懂過他。
也許這就是年長幾歲的優勢,你去看比你年幼的人,很容易就能洞悉他們的想法,因為你剛剛經曆過他們的年紀。
周五,劉麥喬決定如約去見一見這個神通廣大的萬錦,她想好好和他談談。沒有想到在路上會遇到兩個自己宿舍的人,由於老師調查了棉靴的事情,這幾個受了處罰心懷恨意,前麵的姑娘喊住她:“劉麥喬,你去哪兒?”
“有點兒事。”
“什麼事呢?我們也有點兒事找你,你說,那天我們隻是打水洗臉的時候不小心灑了點兒水在你棉靴上,你就讓萬錦去告訴老師,你到底什麼意思?你是不是以為你在社會上混了兩年就了不起了。”
其實這樣的場景劉麥喬再熟悉不過,兩三年以前,她曾經主導過無數次,如果要總結的話3個字:找碴兒。
但即使如此,即使知道在這樣的時候說什麼毫無意義,但她還是如實地回答道:“不是我告訴萬錦的。”
“不是你還能有誰,難道他什麼時候來了我們宿舍裏,我們可是女生宿舍。你說了誰會信?”
“你們信不信我無所謂。”劉麥喬看了看時間,想繞過她們的糾纏,誰知女生忽然伸手推了她一把,她剛想還手,她們的身後走出來三四個剪著非主流頭發的陌生男生,劉麥喬突然笑了,她笑命運,那些曾經在自己身上真切發生過的事情,再次上演,隻是如今角色互換。
在那段劉麥喬不想被人知曉的過往裏,在她喜歡艾一的那些年, 她曾橫行於他們的校園,見誰不順眼便會七八成群,言語相迫,拳腳相逼,直至人人畏懼她。
記得那一年情人節,劉麥喬送了艾一一塊懷表,是那種裏麵能放大頭照片的懷表,和一張卡片,她在卡片上說:有一天,如果你願意在這裏放上一個人的照片時,我希望那個人是我。
一周後,劉麥喬意外地看到這塊懷表戴在了一個女生身上。那是一個長得不錯的女生,很嬌巧,劉麥喬強行打開了那塊懷表,裏麵放著的正是艾一的照片。
高傲如劉麥喬、囂張如劉麥喬,如何能夠容忍自己送出的禮物, 被轉送給別的女生!妒忌讓她瘋狂,她帶著那幫姐妹將女生關在廁所裏,在冬天裏,用結冰的水從她頭頂兜頭澆下,並且一直關了她兩個小時。
後來女生暈倒在廁所裏,送進醫院時,高燒39℃,女生抵抗能力原本就不好,這一回差一點兒致命。
劉麥喬平常小打小鬧學校已經數度給過她警告,這次闖下了滔天大禍,學校不顧她那個忙著做生意的母親親自求情,嚴格勒令她退學。
從教導處出來的時候,劉麥喬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她要見一見艾一,問問他為什麼要把她送他的禮物轉手於人。
但是沒有,她沒有見到他。
他們班同學告訴她,他去了醫院,那個差點兒被劉麥喬害死的女生,是他的妹妹,並且她不是這所學校的學生,她來隻是給他送點兒東西。
所謂天昏地暗也不過如此。
後來,劉麥喬偷偷地去了醫院,她不敢去他妹妹的病房,隻是把買的東西放在前台,托護士轉交,自己一個人在樓下轉啊轉啊,時間從下午3點到晚上9點,她想發一條信息給艾一,可是除了一句對不起,竟然說什麼都不對。
後來艾一從護士那裏拿到了她送去的東西,跑了出來,看到她, 她想跑,可是來不及了。
“你還來幹嗎?”她以為他會這麼說,但他沒有,他們並肩坐在醫院的長椅上,那天天氣很好,冬天裏天空居然掛著大大的一輪彎月。
那樣的月色柔柔地落在她身上,像他的目光,隻是她伸手不可觸,再也不可觸。
她說:“我要退學了。”
他說:“我知道。”
她說:“那我走了。”
他說:“劉麥喬,如果你對所有人都能像對我一半那麼好,也許我們不會這樣。我曾想過等等你,等你明辨是非,但你太幼稚了。”
她說:“對不起!”
說完,她跑了。月光依然柔柔地照著她,落荒而逃的她,她的眼裏落下了大顆大顆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