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一生還能遇到許許多多像我一樣的人,如春風又綠江南岸。
我卻再不會遇到一個如你這般的人,問一聲明月何時照我還。
誰說生活不是偶像劇呢
在W大,如果你聽人提起周末,沒準兒就能聽到這樣的話:他什麼都好,就是看女生的眼光不太好。
為什麼?
因為很長一段時間,周末以180的身高,180的智商,1.5的視力, 巧妙地繞過了這所著名學府裏所有漂亮的、高挑的、才華橫溢的、氣質出眾的……女生和喬茗出雙入對地走到了一起,並成為大家眼中的模範男朋友。
喬茗隻有1米58,長相普通,脾氣古怪。女生議論他們時均會自動配上匪夷所思的表情,“真不知道周末到底喜歡她哪一點。”
“估計是喜歡她的名字吧,至少人家有個洋氣的名字。”最終, 眾人酸溜溜地搜腸刮肚隻總結出這麼一個不算優點的優點。
“這不就是偶像劇最愛播的灰姑娘橋段嗎?”“誰說生活不是偶像劇呢。”也有人這樣說。
這話傳到當事人耳中,周末倒是認真想了下,他究竟喜歡喬茗哪一點。
周末雖然不是獨生子,也算是那種優渥環境裏長大的人。他有個很出色的姐姐,是頗有名氣的模特兒周漫妮,那是一個在外人看來擁有完美人生的女生,嫁的是她17歲就想嫁的那個人。他們兩年前在當地最大的度假酒店裏舉行了浪漫的草坪婚禮。那家酒店就是周漫妮丈夫家的產業,她公公在他們結婚不久後把整個酒店都交給了留學回來的兒子,也就是周末的姐夫打理。
之所以會提到這些,是因為周末遇到喬茗就是在這家酒店的草坪。
那時周末養了一條通體雪白的純體薩摩耶,名叫Lucky,他沒課的時候,會帶它到姐夫家酒店的大草坪上曬太陽,用紅藍黃三種顏色的塑料球訓練它識別顏色。
而喬茗是來酒店找她母親的,她母親在這家酒店工作,而此時離母親下班還有半個小時。母親讓喬茗在大廳等她,大廳人來人往,喬茗一眼就看到落地窗後麵的溫泉和草地。正是五一假期,春風吹過, 萬物開始複蘇,那綠意在微風中柔柔的輕顫,被溫和的陽光照出暖暖的光澤,並不刺眼,讓人心情愉悅舒緩。喬茗不由自主地推開玻璃門,走了出去。
她脫掉鞋子找了一塊能曬到太陽的草地坐下來。才剛坐下,一隻不知從哪竄出來的白色大狗忽然叼住了她的鞋子跑了,喬茗先是嚇了一跳,整個人彈了起來,看到自己的鞋子被叼走了,趕緊光腳追著狗的方向跑去。“喂,哪兒來的狗?我的鞋子。”
“這是什麼,快扔掉,臭臭。”狗跑到半路就被它的主人攔下來訓斥了,其實不能說是訓斥,從喬茗這個角度看過去,隻看到那個高高帥帥、衣著醒目的少年掩鼻嫌棄地朝狗喝道。狗似乎聽懂了主人的話,鬆開嘴扔下了喬茗的鞋子,對著那個家夥討好地搖了搖尾巴。
喬茗認得那個少年,是她們學校很受歡迎的周末。
那個時候追上去的喬茗光著腳站在不遠處,周末卻頭也沒抬地帶著他的狗走開繼續玩球了。沒有道歉,仿佛喬茗根本不存在,喬茗心裏有些不痛快,但也沒有當即衝上去找他理論。
她慢吞吞地走過去,將鞋子穿上。
然而,事情還沒有結束。
正在喬茗轉身要走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口號:紅色,Lucky, 紅色。
回頭看到周末同時扔出3個顏色的球,想要那隻叫Lucky的狗將紅球撿回來,但Lucky不聽他的指令,撲向了藍色的球,周末有些氣急敗壞。
喬茗卻突然好心情地笑出來了,不知道是她的笑聲太大,還是什麼,竟引來了周末的不滿,“喂,那誰,你在笑什麼?”
“笑有些人蠢。”喬茗借機將剛剛的不快抒發出來。
“你說誰呢?”周末撿起紅色的球三步並兩步地走了過來。
“沒說誰。”喬茗聳聳肩,準備脫身。身後卻忽然傳來一股力道,按住了她的肩膀,“說清楚再走。”
從來沒有人說過他蠢
周末上學都不怎麼用心,成績隨隨便便就能拿優,從小就在老師家長的誇獎中長大,後來有人給他測智商,分數也是輕鬆地甩小夥伴幾條街,從來沒有人說過他蠢。
那是他字典裏沒有過的字。
所以,他此刻簡直是有些怒了。
然而喬茗轉過身,環著雙手,說了長長的一段話:“你不知道狗是色弱嗎?跟人類的視覺比起來,狗隻看得見可見光譜中的一部分, 它們大多是靠嗅覺、聽覺來分辨人或物,顏色的分辨對它們來說很模糊,因為它們的視網膜上有兩種彩色感光器,換句話說狗眼中的世界隻有黑、白和灰這3種。”
周末當天回去用手機百度,發現喬茗的話句句屬實。
但那時他就像被人當眾甩了耳光,“你這麼說有什麼依據,我會證明我家Lucky是能分辨七彩顏色的,要不打個賭。”
“隨便。”喬茗說。
“那好,兩周後,你來這裏,你會心服口服的,賭什麼?就賭在裏麵的自助餐廳裏吃頓飯吧!吃不起的話,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他看著喬茗衣著簡樸的樣子,有些嘲諷地說。
“好啊!”喬茗看出了他的不屑,灑脫地說。
雖然百度給周末補了一刀,不過打賭的話已出口,周末沒有理由退縮,自尊也不允許他退縮。
那兩周,周末每天都在家馴狗,用赤橙黃綠青藍紫7種顏色的球,他想了個辦法,將7種球塗上各種氣味的香精和食物,居然真的有了一些成效。
兩周後,酒店的草坪上,那個心高氣傲想要反敗為勝的少年有備而來,卻敗興而歸。讓他氣惱的卻不是因為他的訓練出了問題,而是喬茗失約了,他從上午10點等到晚上10點,太陽落下,酒店亮起了燈,可她沒來。
他便是帶著這氣惱和遺憾在學校和她相遇的。他截住她去路,“你還欠我一頓自助餐。”
“什麼?”喬茗一時有些懵。
“我家Lucky已經能夠準確無誤地識辨7種顏色了,別以為你沒來就能逃過一劫,在比賽場上,缺席等同棄權,棄權等同認輸。”
“不好意思,我忘了和你的賭約。”喬茗嘴上這麼說,但並沒有表現出歉意,反而說,“不過,你在顏色上動了什麼手腳,能讓Lucky嗅出來?”
她一句話就將周末揭穿。
“任何通往成功的手段都是被允許的,既然沒有規則限定。”周末說。
“那頓飯應該也能允許我先欠著吧,既然沒有時間限定。”喬茗說。
周末說:“算了,我也沒想真要你請,那家酒店都是我姐和我姐夫家的,我不缺一頓飯。”
“是啊,我都忘了你是土豪,”喬茗下意識地開了句玩笑,她說,“土豪,我們做朋友吧。”
“不行,我不缺朋友,我隻缺女朋友,你有興趣的話可以來填補個空缺。”
“好啊!”
長相普通的喬茗和周末就這樣還沒有分清敵我,就莫名其妙地成了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