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奶茶有一首歌叫《我們沒有在一起》。“可是呀,隻有你曾陪我在最初的地方,隻有你才了解我要的夢從來不大。我們沒有在一起,至少還像情侶一樣,我們沒有在一起,至少還像親人一樣,我痛的瘋的傷的在你麵前哭得最慘。”你有過嗎?那種好到不行的男朋友,換一個詞語,男閨蜜。對於我,類似於陳勝,還有梁曉。
和陳勝的故事,已經開始很久很久了。他就是站在人群中也會發光發亮的人,在開學那天他走上講台,我才發現一個男生穿著襯衫竟然可以那麼好看,而他無論走到哪裏臉上總是掛著微笑。我偶爾會問他:“你總是那麼笑啊笑的,難道不會麵癱嗎?”他笑得更歡了:“麵癱了依然是個大帥哥。”也曾經幻想過,如果沒有認識陸一鳴,我會不會喜歡陳勝。之後總會不斷地自我否定,人生哪有那麼多的如果,就像我從未想過會慢慢和陳勝成為好得不得了的兄弟,就這樣的一個人,在慢慢走進了我的生命裏。
別看陳勝平時總是吊兒郎當,每當班級裏有活動他總是最熱情積極的一個。快要考試前,他總會變成另外一個樣子,甚至聽馬鑫說,他偶爾夜晚還會開小灶,寫完那些白天裏布置的作業,可他在我們麵前依然是永遠輕鬆自在的模樣。
陳勝也是一個體貼慷慨的男同學,就說有段時間,他主動幫我們周圍的女生買早餐,一個大男子特意犧牲自己多睡半個小時的時間,為了幾份早餐委屈自己從校門口拿到教室,幫每個同學放好在桌上。他這樣默默買了一個學期,從沒抱怨過好累或真苦,那些女同學看到他實在太好欺負都不好意思再麻煩他了。他偶爾還會主動去問別人:“明天要不要幫你買?”甚至有幾次幾個女同學吃了早餐居然沒有把錢給陳勝,江江問他:“那些女的沒把錢給你,你都不去催人家嗎?”他說:“大家都是同學,幾塊錢就算了,何必為了錢傷害大家的感情。”偶爾陸一鳴看不下去,總會罵他:“你傻啊!”可是當時我們都還小,從來不會去深思陳勝做這種事的單純的動機。後來我們都融入了社會的浪潮裏,看到菜市場裏幾個婦女因為一棵蔬菜討價還價,甚至大動幹戈;在超市排隊,看到前麵的孩子還差個五角,卻不能將心愛的糖果帶走的悲涼;在身邊,幾個同事為了到底誰晚上吃飯買單的事吵得死去活來。我們身邊越來越多那些不講理,那些為了捍衛自己的利益死死守住錢袋、銀行卡的人。我們都沒有資格批評這是自私,還是缺少素質。 隻是那時候,心裏總像是被什麼纏繞住了,心痛又難受,然後我就會想起陳勝。再也沒有人會像他那樣願意吃虧,願意犧牲自己,願意自己被欺負,再也沒有了。
陳勝還是一個腦子裏很多壞點子的人,比如說我們中的某某某和某某戀愛了,他就會動用自己所有的智慧,想出很多的辦法查出真相,甚至使出跟蹤這種極端幼稚的做法。
陳勝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自從那一次陸一鳴當麵和陳悅悅分手之後,他回到宿舍一直說陸一鳴的不是,怎麼能欺負一個女孩子,甚至有一次兩個人因為在這件事的看法不同而大打出手,陳勝更是揚言沒交過陸一鳴這個朋友。可是第二天,他又特地去買藥給陸一鳴,在陸一鳴失戀後一個月的時間,每天都能看到他倆形影不離。我笑陳勝:“你差不多可以取代陸一鳴吉他的位置了。”他也笑笑:“來日方長,還早呢。”
陳勝對朋友的仗義從來不需要懷疑,據莫凡說,陳勝開學時曾經借了兩百塊給楊舟,楊舟至今沒有歸還,陳勝卻從來沒有催過楊舟還錢。陳勝有很多好看的衣服,莫凡和馬鑫總是隨便穿他的。陸一鳴很少疊被子,每當宿舍大檢查,都是陳勝最後一個走,特地去幫陸一鳴把被子疊好。而他們晚上的夜宵也都是陳勝負責打電話買。甚至在楊舟腳受傷的那一天,也都是陳勝晚上睡前給他的腳做按摩,堅持了差不多半個月,本來可以拿來玩手機的時間他卻都用在和楊舟的腳親密接觸了。後來楊舟為了感謝他的不離不棄,還特地請陳勝吃了一個星期的晚餐。
陳勝還是一個守口如瓶,可以百分百信任的人。從那天在圖書館的前麵,被他看見了我的眼淚之後,每一次我們大夥走在一起,他總會顧及我的心情,總是特意把很多機會讓給我,讓我待在陸一鳴的旁邊。喜歡陸一鳴這件事,宿舍裏的姐妹,我們的小集體都毫不知情,隻有他知道這個故事的來龍去脈。可他從未拿來要挾我為他做任何無理的事,也沒有大嘴巴地把這件事告訴大家。我曾經還會擔心,他會不會把這件事偷偷告訴陸一鳴,畢竟他們是天天麵對麵的人啊。我多次和他拉鉤,也多次不放心地試探:“你真的沒有把它說出去吧!”他也會認真起來:“郝美你當我是什麼人,你兄弟你還不放心嗎!”他確實真的守口如瓶,直到畢業,甚至後來的同學聚會,我偷偷地問坐在角落的陸一鳴:“當年陳勝有沒有偷偷告訴你,我曾經喜歡你這件事?” 陸一鳴吃了一驚:“怎麼這件事不早說!”然後我們都笑了。從始至終,陳勝都為我把這個秘密好好地保管起來,而我的心裏總有一個聲音在重複上千遍:遇見你真是太好了。
當然,我們也不是從來都和平相處,也有過吵架、埋怨,甚至冷落彼此的時候。比如那次,我們在食堂裏吃完飯,我叫他在門口等等我,我要買一瓶飲料解渴。可是後來他並沒有站在原地等我,而是自己跑去籃球場上和陸一鳴、楊舟比賽去了。後來因為這件小事,整個晚上我都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但是他卻像個小蜜蜂一樣在我的耳邊左一句右一句。在他熱情又有誠意的道歉中,我突然不生氣了。
還有一次,我們下課聊天,陳勝突然聊到我最近長胖的勢頭很猛,於是就給我起了一個響亮的外號“豬頭三”。而我當然也不會甘拜下風,也給他取了一個外號“大傻瓜”。不知怎的,這突然觸動了他的神經,我們就在教室裏大吵了起來,這一次死要麵子的兩個人誰也不肯投降,不管誰勸也無法消停。就這樣冷戰開始,我們誰也不再搭理誰。
就在我和陳勝中間開始慢慢有了間隙的時候,我認識了梁曉,他就這樣自然而然成為我的朋友。陳勝看到我和梁曉走在一起,他認為一定是我戀愛了,所以才會變得這麼火爆,才會狠心疏遠他。但是他從來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我們就這樣一直僵持著。走在路上看到陳勝,我總會快速地走過去。而梁曉總會跟上來問我:“那個男孩不是你們班的嗎,怎麼都不打招呼?”我說:“我們不是很熟。”那時候突然發現有太多無處安放的眼淚想要掉下來,還好強忍著不讓它們出來。梁曉不是像陳勝那樣時刻都能有話和你聊,時刻不能消停的人,更多的時候都是我在說,他負責安心地聽。如果陳勝是快樂的金剛,那麼梁曉就像是哲學大師。在他麵前,我就像是無知的孩子,總需要從他那裏取來靈丹妙藥填補自己的欠缺。
很多時候,梁曉都會出現在我們班的門口,叫窗邊的同學叫我,而我會立刻出去,陪他去操場走一圈又一圈,說著各自的心事,還可以看到他帥氣的左臉,一雙深邃的眼睛和長長的睫毛。但我清楚,和他在一起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你不必製造什麼話題,不必故意討好或是精心注意每句話的措辭,我們之間隻有深厚的友誼,是戀人未滿的那種感覺,他是我不可或缺的一個朋友。而身邊的人都不相信。江江總是說:“郝美,你的那一位很帥嘛。”我也總是反複和江江強調:“我們就像是好朋友一樣的感覺,並不是你們認為的那個樣子。”嶽陽接話:“聽說他成績很棒,家裏很有錢,你看你多幸福。”而更讓我吃驚的是,有一天陸一鳴也突然來問我:“聽說你戀愛啦,上次見你和他走在一起,你們很配啊。”是啊,我們真的好配,在你們眼裏我們都已經自覺配對了。就連我喜歡的陸一鳴也誤會了我,當你無從狡辯,甚至不知從何開口,你能做的除了沉默,還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