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知許借著額頭上的傷,尋了個儀容不整不便見人的理由在海棠苑裏躲了幾日清靜,期間除了要應付蕭沐悠和夏芃清偶爾的探望之外,便再無事發生。
而侯府老夫人中的毒雖然發作得突然,但總歸是有驚無險,時日尚淺解毒根治起來也較為容易。
反倒頗有些因禍得福的意味。
調養了幾日竟也恢複得七七八八了,大夥兒便想著趁著中秋節讓侯府熱鬧一下,也算是給老夫人衝衝喜。
不過侯府這幾日可不似海棠苑的寧靜愜意,而是在風平浪靜的表象之下孕育著洶湧的暗潮。
知許這幾日雖然一日三餐都不曾出過海棠苑,但卻讓念桃時刻盯著府中動向,這不,老夫人身邊的丫頭婢仆們幾乎全部換成了新的麵孔。
她微微一笑,這幾日府中吃不香睡不好的人應該不在少數,不過自己倒是休息得極好,吃嘛嘛香,以至於現在身體精神倍兒棒,心情也是極為舒適,順帶著看夏芃清的眼神都親昵了許多。
這不才戲台子才剛剛搭建完,好戲還沒登場呢!
夏芃清則一頭霧水地看著身旁的“好表妹”瞥向自己的友好目光,這個表妹今天很不對勁,往日自己去海棠苑尋她,雖也會說說閑話家常,可那態度可是冷淡得很呢!
想自己來到這個時代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事事順意,何時受過這份窩囊氣?
夏芃清眼神微眯,若不是她對自己還有不少用處,需要好生安撫住,可真是恨不得馬上讓人撕爛那張討人厭的臉!
不過是一個封建社會的女子,隻會以色侍人,怕是一輩子都不明白色衰而愛馳,愛弛則恩絕的道理,不像自己容貌姣好,更懂得以德侍人,自然是可以地久而天長,以後有她乖乖跪在地上求自己的時候!
想明白之後,夏芃清隨即憋下了心中惡氣,回了柳知許一個大方和善的明媚笑容。
正在這時候,老夫人也開口道:“府上好久沒這麼熱鬧過了,我這把老骨頭今日看見大家也覺得鬆快了不少。”
“得空的來了啊,快快,讓幾個孩子到跟前來。”老夫人笑著對府裏的幾個孩子們招手,“祖母可有段時間沒瞧見你們了,都快過來坐到我身邊來,今日讓祖母好生瞧瞧。”
知許隨著蕭沐悠、夏芃清等人步入花園之時,二夫人楚霜雪已經坐在了老夫人的身邊,像個孝順貼心的兒媳一般說著笑話逗她開心。
哪怕孩子都到了議親年齡的二夫人如今依舊風韻猶存,那身段容貌都保持得極好,可見年輕之時也是位難得的美人。
細看之下,她的眉目間似有若無地帶著一絲矜驕之氣。
據說這二夫人楚霜雪也是高門出身,想來這侯府二爺沒少嬌慣著她。
想來隻有被寵愛著的婦人才能這般有恃無恐。
但或許是侯府二爺故意做給她娘家人看的也不一定。
畢竟這位二爺年輕時雖有才能卻不受家族重視,沒有二夫人楚霜雪娘家的助力,也不會有他今天的平步青雲吧,即便如今一切都塵埃落定,這個男人仍舊不忘做戲,讓人覺得他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知許的心底裏劃過千般念頭,但麵上卻不顯山不露水地跟著夏芃清一起對著上首的老夫人和二夫人楚霜雪行禮問好。
她雖有心低調內斂,但一舉一動仍然吸引了在場不少人的目光。
二夫人楚霜雪素來為人傲氣,並不會將知許這個罪臣之女放在眼裏,不過二爺來之前和她談到了柳家,她便明白這逢場作戲的麵子自己還是得給。
此時看著安安靜靜垂眸站在下首的知許,那無比乖巧的模樣,她仍是滿心不在乎的,柳家的輝煌早已經是過去式了。
於是乎她掩著唇對著侯夫人蕭沐悠問道:“長嫂,聽說您邀請了您那位有著京城第一美人之稱的姨侄女來府中做客,可是眼前這位姑娘?”
“聽說是來自柳家的,叫柳知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