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長暗忖道:“四方護衛,絕敵不過劍陣。即使和李嘉那丫頭布成五行陣,也不過能相持而已。我若出手,他們怎有機會?隻是總歸同門,怎下得了手?反正師父也隻是說要對付蘇辰一,便放他們一馬,事後最多被師父責罰。”主意已定,他喝到:“二十八星,劍陣變,圍!”
李嘉此時才反應過來,她是李軍孫女,在外麵走到哪裏都是大小姐的身份,武宗內又有常之明等疼愛,怎料到今日竟被如此忤逆。不由又驚又怒:“陳三長!你敢!”
陳三長手一指李嘉,喝到:“困!”
於是大陣運轉,就有四星位躍前,揚手揮出道道劍氣。眨眼間李嘉就左右見拙,抵擋艱難。四方護衛見狀,立刻施以援手,不料卻正合陳三長的意。
二十八星宿劍陣又變,就像一個漩渦,牢牢將四方護衛及李嘉吸住,他們自保有餘,但任憑左衝右突,也攻不破劍陣層層劍光。
陳三長這時候麵朝蘇辰一,端正神色,說:“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對武宗之事,還知道多少呢?”
蘇辰一臉上半青半紅,眼神怨毒仇恨如針般狠狠刺向陳三長。
陳三長點點頭,道:“你不願意說,那就動手讓我瞧瞧吧!”
說話間,陳三長足下發力,身形淩空而起,簡簡單單一掌揮出。不料蘇辰一嘿然冷笑,接著氣灌混元、吐氣開聲,周身黑氣白氣勃然怒放,一拳揮出!
蘇辰一真氣雖未精煉,但份屬先天,純淨非常,十分龐大。初見陳三長時,蘇辰一就暗自運轉陰陽兩道先天之氣,引導周身,引出相生相克之力,直到陳三長出手前一瞬才成功。在張世白孔弧等宗師級高手麵前,但是氣勢威壓,就讓他興不起拚命的念頭,陳三長遠遠未到那個境界,蘇辰一壓抑的恨意終於爆發。雖知多半不敵,但他怎還能忍受?
陳三長早已到了淬氣階段,武技更是變化莫測、威力巨大,所以也沒將蘇辰一這剛剛入門的小子放入眼中。蘇辰一一拳方出,陳三長麵色就變了,急忙催動真氣,好抵擋一二,但他武技雖強,真氣運用卻遠遠不及首脈弟子自如。他一時輕敵,竟讓自己在最弱的狀態下,對上蘇辰一最強一擊!
拳掌相交的一瞬,驟然響起一聲悶雷,聲遍群山。四方護衛內功深厚精煉,還瞧不出什麼;二十八星宿齊齊停滯了一瞬,已被這一擊對轟擾亂了劍陣運轉。四方護衛精神一震,兵刃拳腳上真氣更渾厚了幾分,將劍陣圍勢破開幾分。
陳三長麵色驟然通紅,強行將已湧上喉間的一口血壓了下去。
蘇辰一卻狂噴了一口鮮血,臉色一陣蒼白,他將體內全部真氣集中在這一擊中,一舉傷了陳三長,自己精元耗損也是不小。先天陰陽之氣妙用無窮,蘇辰一正覺體內空乏無物,兩道微弱氣流自丹田而起,瞬間遊遍周身,於是原本消耗殆盡的真氣居然回複了幾分。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蘇辰一心中一動,忽然猙獰一笑,趁兩人拳掌未分開之際,強行壓榨出剛剛回複的一點真氣,狠狠轟入陳三長體內!而後臉上再無一份血色。此時正是陳三長體內運行的真氣最為混亂的時候,這一下著實不輕,剛剛咽入喉嚨的一口血踏踏實實吐了出來。
隻一招,兩人都已重傷。
陳三長摸去嘴角血跡,說:“好內功,一陰一陽,簡直無可抵禦。這種純以內力變化取勝的功夫,是首脈專長。看來你是得了真傳,但宗內無人教過你……如此,我也留不得你了。”
蘇辰一隻是慘笑:“我父親母親是不是已經死了?”
陳三長默然片刻:“你已經猜到了,何必問我?”
“哈哈哈!留不得我?我父母與你們有多大威脅?連他們都要除掉,怎麼還留得下我?”蘇辰一發瘋似得狂笑,眼淚一滴一滴淌出:“今天你殺不了我,日後我一定要將你們一個個碎屍萬段!”
陳三長暗道:“這小子資質根骨絕高,剛入門就能傷了我,如果留下來是個大禍患。幸虧他知道內情不少,不然依師父吩咐,我還怎動手?”
幾句話的功夫,蘇辰一強催元氣,又恢複了部分真氣,而陳三長臉色蒼白,體內真氣明顯還未平複。他見了機會,雙拳上又纏繞起黑白二氣,攻了上去。
陳三長嘴角露出一絲不屑,迎了上去,步法變幻不定。蘇辰一眼睛一花,看不清陳三長來勢,蓄到頂峰的真氣竟無從下手。而後忽覺喉嚨和胸口同時痛了一下,尚來不及反應,意識已墮入黑暗之中。
兩人接近的一瞬,陳三長先一掌擊碎蘇辰一喉嚨,再一拳震碎心髒,再無生還可能。這一擊必殺,幹脆利落,如行雲流水,正是二脈武學精要。
二十八星宿對無人隻是圍困,卻不主動強攻,尤其是李嘉,更是手下留情許多。她才有餘力注意蘇陳二人對戰四方護法上,見蘇辰一被陳三長擊殺,腦袋頓時空白一片。良久才發覺自己心痛的厲害,原來蘇辰一不知不覺已在她心中占據了一角。
四護衛大怒,催動秘法,出手陡然狠辣起來,再無保守。四護法原本就是接近化氣為罡的高手,此時戰力暴漲一截,已穩穩到了真罡境,二十八星宿劍陣頓時混亂起來。隻是此法不可長久,四方護衛是要以雷霆手段速戰速決。
陳三長冷冷道:“不知好歹!師父讓我阻住你們兩個小時即可,但沒說我不能殺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