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佩服薛太傅的文人傲骨!但也請薛太傅三思,氣節再重要還能有孫兒的命重要嗎?”
“我既然能讓薛庭筠起死回生,就一定能讓他徹底康複。”
“今天我把實話告訴薛太傅!這世上除了我張玉,任何女人都碰不了薛庭筠。”
“他不是父胎裏帶來的疾病,也不是中了毒。而是一種未知物質!肌膚相親就會過渡致死。”
張玉每說出一句話,薛太傅的怒火就肉眼可見的減少一分。
直到她說完,薛太傅的臉上已經看不出怒氣。
她腿軟的跌坐在椅子上,沒有反駁一個字。
很顯然,她也知道孫兒看似重病纏身的真相。
呆愣了好一會兒,薛太傅揮手讓下人都離開,房間裏隻剩下胸有成竹的張玉落座。
“筠兒出生時天降異象,文曲星伴隨掃把星落到薛太傅府的院子,本來白淨胖嘟嘟的孩子,金光被漆黑取代,他當時就差點夭折了。”
想起十七年前的兵荒馬亂,薛太傅的感覺卻好似還在昨夜。
後來的事情就不用說了,張玉早都已經知曉。
“既然薛太傅相信我的話,那這門婚事?”
然而薛太傅還是搖頭:
“這都是天要亡我薛家!掃把星將文曲星取代,真命天女也被不負責任的渣女取代。”
“萬般皆有命!半點不由人。”
“就算本太傅可以朝令夕改撤銷這段荒唐的婚約,隻怕筠兒自己也無法接受,好男兒改嫁。”
佝僂脊背的老太太緩緩站起身,深深看了意氣風發的張玉一眼。
有喜愛,有遺憾,也有失望和絕望。
“張玉你走吧。本太傅和古江君隻當沒見過你!”
“薛家的事,與你無關。”
隨著薛太傅離去,屏風後麵的人影也消失了。
文人的清譽比命都重要。
一男,怎可嫁二女。
張玉從薛太傅府的正門離開,繞到後麵的胡同裏,如入無人之境的又回去了。
她說過今夜要見薛庭筠,就一定會去見他。
就這些蝦兵蟹將還想發現她?
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別進來。”
張玉剛打暈耳室裏的小廝,就聽到薛庭筠急切的阻止聲。
她腳步微微一頓,就站在一門之隔的外麵。
並不意外他還沒睡,隻是意外他居然能聽到自己來了?
明明連太傅府的護院都不知道的。
“神女,庭筠謝謝你的錯愛。願來生修得一場緣,與神女粗茶淡飯,日夜相伴。”
他的意思就是,今生注定無緣。
他甚至都不想知道,三夜與他同床過的神女到底誰。
或許不知道,他就可以自欺欺人,他從未違背過道德。
做出背叛未婚妻的事情。
張玉背手看著門板上繁複的花紋,有些無話可說的沉默。
薛太傅是真的了解自己的孫兒。
張玉和薛庭筠之間的障礙,從來都不是別人,而是薛庭筠從小就滲透在骨子裏的教養和規矩。
哪怕病體孱弱,隻要他還有理智,就一定連被子都拽的板正。
隻要他還能動,就不會驚動下人去收拾地麵,讓別人看到自己的狼狽。
這般高傲自強的男子,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改嫁給未婚妻之外的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