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久熙當然知道張玉就是開玩笑。
雖然少娘這人好色一點,流氓一點,可還不至於有強迫男人的惡心習慣。
如果薛庭筠在這裏聽到他的心聲,隻怕會當場哭暈在廁所。
“少娘你別鬧了,快喝點醒酒湯吧。”
不知道怎麼接話,那就說正經事。
張玉將他的狐裘解下來,隨手丟到屏風上麵,笑著對他勾勾手指:
“不是說針灸嗎?還喝什麼苦藥湯子。過來吧。”
“針灸?我沒帶銀針來啊!”
明久熙懵了。
這是什麼奇葩選擇?
“彩虹,拿縫衣針過來。”
張玉一聲令下,彩虹就真的把針線笸籮送來了。
裏麵還有他繡到一半的戲水鴛鴦,幾根銀光熠熠的細針,格外的引人注意。
身為從小學醫的郎中,明久熙就從來沒見過這麼積極的患者和患者家屬。
咳咳咳……當然了,如果通房小廝也能算做家屬的話。
“開始吧。”
張玉穿著薄薄的綢衣喊他回身。
而後就躺在床外側閉上眼睛。
“不是!少娘,你都拿身體健康如此隨意的嗎?”
他做了十八年的醫生,都沒聽說過拿縫衣針當銀針用的。
笸籮裏的哪裏是工具?
分明就是殺人的利器。
臣妾做不到啊!
“有啥區別?火上燒一燒就消毒了,該刺激哪裏的穴位就紮哪裏唄。”
她又不是沒看過電視劇的人。
說完就閉上眼睛,天旋地轉的太難受了。
“彩虹,去我院子裏讓人把針灸包拿來。”
明久熙高聲吩咐完,就趕快離‘凶器’遠一些。
坐到床邊開始給張玉按摩頭上的穴位。
冰涼的手指按在哪裏,哪裏的難受就緩解了。
不得不說,會醫術真好。
“小熙啊,你的醫術是跟誰學的?”
張玉舒服的閉著眼睛跟他閑聊。
她怕自己不說話,很快就會睡過去了。
“我的恩師是原太醫院院長。他老人家已經在去年過世了。”
“所以你才去投奔了曾功?”
“也算不上是投奔,我下山沒處去,正好遇到他的府衙在招府醫,就去嘍!”
明久熙回答的相當隨意。
張玉卻是睜開眼睛看向他。
此時他的雙手還按在她頭頂的穴位,一雙纖細修長的胳膊伸過來,寬闊的袖口遮住她麵前大部分。
可是從縫隙之中,她也能看到明久熙那張扉顏膩理的俊顏。
的確是滿臉的平靜隨意。
可是這很奇怪,不是嗎?
“如果你隻是普通的府醫,曾功當初為何會拿你當禮物送給我,來拉攏我?”
“你不會不明白,曾功當初是想要幹什麼吧?”
曾功當初的意思,哪裏是要給她送個府醫?
分明就是給她送個美男侍子。
隻是恰巧這個侍子會醫術罷了。
明久熙收回手,兩個人就可以直麵相對。
他的眸光直白爽利,根本沒有一絲膽怯或心虛。
“各取所需罷了。她想把我送給別人,我不願意,她也不會強行。我來你身邊,隻是因為我想報恩。你救了我堂姐,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