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的確想回答他,奈何語言不通啊!
少年說得既不是現代社會的蒙語,又不是大陽王朝的漢語。
她隻能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抓著馬韁抱了抱自己的胳膊,又做了一個哆嗦的表情。
少年秒懂了,拉著門板錯開身,嘰裏咕嚕兩聲,是請進的意思。
張玉牽著馬走進來,動靜鬧得有些大了,屋內有兩個中年男人也穿著異族袍子走出來。
看到張玉的時候蹙起眉頭,對著少年就是嘰裏咕嚕的叫喊。
即便聽不懂,張玉也知道,那肯定是在罵少年為什麼輕易放她進來。
少年笑眯眯的又擺手又回答,爽朗單純的笑臉,當真讓張玉印象深刻好感倍增。
兩個中年男人似乎是被他說服了,歎口氣搖搖頭。
可是再看向張玉的時候,依舊是蹙眉滿臉敵意。
張玉回給他們一個大大的笑臉,換來冷森森的瞪視。
他們倆轉身就回屋去了。
少年走到張玉身邊就去拽馬韁。
她下意識的用力攥緊。
馬匹是她離開這裏唯一的工具,雖然她不擔心自己打不過一個少年。
可是本能還是抗拒有人搶奪馬匹的。
少年微微一愣,回給張玉一個大大的笑臉,又說又比劃的示意。
張玉反應過來,立刻把手鬆開了。
少年又笑了,轉身將馬匹牽到茅屋的後麵。
茅屋後麵有個凸出的長屋簷,屋簷上麵落滿積雪,是專門為了對付這裏的西北風和暴風雪的。
屋簷下麵自然沒有雪,他就將馬栓在這裏,還去柴房抱了一小捆幹草,還弄了一些水過來。
馬兒跑了一天又累又渴,立刻低頭開始吃起來。
少年伸出長滿凍瘡的手,目光熱烈又珍惜的摸著馬頭。
順著鬃毛的樣子,怎麼看都是真心喜愛。
草原人民愛牛馬羊,那是流淌在血液裏的基因。
張玉倒是絲毫都不意外。
於是她環顧整個小院子,除了兩間看起來有人的屋子,還有一個千瘡百孔的灶屋外,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
少年家應該是沒有牲口,所以才格外喜歡她的馬吧!
難怪連她這個大美人都扔一邊去了,就專心的照顧起馬匹來。
“掛啦掛啦,烏拉烏拉……”
少年照顧夠了馬匹,才想起來旁邊還有個人呢!
那是立刻熱情的拽著她的手,帶著她跑到灶屋去了。
屋子裏倒是挺暖和,張玉終於可以停止運轉異能,肚子立刻發出抗議聲。
她立刻臉紅到不行。
少年卻是笑得十分開心。
鬆開張玉的胳膊,蹲下身就去扒拉灶火。
從裏麵翻出兩個正好烤熟的紅薯,在地上拍了拍灰塵,燙的他齜牙咧嘴的笑。
卻是一秒都不耽誤,直接就放到張玉的手心裏。
他燙的捏住自己的耳垂,低頭看向張玉來回搗騰燙紅薯,又笑得十分開心。
從張玉遇到他開始,他就一直笑個不停。
在他的世界裏,應該就沒有什麼叫做愁事。
單純,美好,就像凝刻在他血液中一般。
張玉將燙紅薯放回破舊的灶台上,從錢袋子裏拿出一塊碎銀子。
吃人家的東西之前,肯定要先給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