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猛地睜大眼睛,眼淚立即奪眶洶湧而出,肚子上的痛意讓她一度想死,可聽到孩子死了的時候,她才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幾個女囚放開了她,放肆大笑出聲,“瞎子生了個死胎,哈哈哈......”
手腳一被鬆開,沈璃立馬趴在地上去摸她的孩子,她出血的手指在地上留下道道血跡,終於,摸到了她的孩子。
冰涼!
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她小心翼翼把孩子抱在懷裏,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一個勁的溫暖他,“寶貝乖,寶貝不要再睡了,快點醒來好不好?”
不論她怎麼去溫暖孩子,孩子變得愈發的冷,就像一塊冰塊。
中年女人搶過她的孩子,丟在帶來的箱子裏,準備處理掉,沈璃像發了瘋一樣,撲向孩子,“寶寶,我的寶寶,你們不許帶走我的寶寶,不許......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取出我的孩子?”
還沒撲到中年女人麵前,就被幾個女囚犯狠狠按住肩膀,迫使她跪在地上。
“沈小姐,這一切都是厲先生的吩咐!”中年女人冷聲說完,就提著箱子往外走去,走了還沒兩步,停下來,說:“對了,厲先生還說,你不配給他生孩子!”
沈璃掙紮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心尖上躥起一股深入骨髓的冷意,涼的她體無完膚!
厲先生!厲先生!厲斯寒!!厲斯寒!!
第二天清晨,女囚犯照例準備打沈璃,剛一觸摸到她的身體時,發現冰冷的可怕,再一看她滿身都是血汙,嚇得尖叫出聲。
“瞎子自殺啦!瞎子自殺啦!”
......
三年後。
清晨。
京城第一女子監獄開了門,沒過多久,一個女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女人瘦的皮包骨頭,身上穿著當初入獄時的病號服,裸露在外麵的肌膚,看起來全是骨頭,讓人不用觸碰就能想象得出來,到底會有多咯手。
大概是三年沒見過陽光,女人的肌膚蒼白的猶如白紙,發黃的頭發亂糟糟的披在肩頭,在厚重的劉海下,額頭上一條蜿蜒到左側臉頰的疤痕被掩蓋著。
女人腿腳不好,走路的時候慢吞吞的,走出一段距離後,抬頭,看向天空。
深冬的陽光,微弱溫煦,普通人根本感覺不到,對於一個三年沒有見過陽光的女人來說,卻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仰著頭,仰了足足有三分鍾,嘴角慢慢溢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這是自由的味道。
女人捏著手裏剛才獄警給的僅有的兩塊錢,緩慢走到一處公交站牌。
這裏是郊區,等了很久,才來一輛公交車。
女人投幣上了車,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裏,透過車窗,望著窗外。
三年了......京城的變化很大,她都快認不出了。
公交車停靠在最後一站,女人下了車。
剛才在郊區,她的感受還不是很大,此刻站在市中心,看著街上那些衣著華麗的人,對她指指點點,她才感受到自己與這個城市絲毫格格不入。
穿著一身又髒又舊病號服的她,站在人流擁擠的地方,顯得那麼的低微卑賤。
嘴角扯出一抹弧度......不要在意,你能活著從那個地方出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女人抬腳往前走去,走了幾步後,才猛然想到,自己如今該去哪裏。
她沒有身份證,大學才上了一年就被送進了監獄,沒有學曆,也沒有家。
世界這麼大,竟沒有一處能夠容納她的地方。
恍然之間,突然意識到,自己沒有地方可去,自己可有可無。
還不如找個地方悄悄的走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