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往前廳的方向走著,此時蘇家二老正一邊下棋一邊聊天。蘇宰相今日穿了一件黑金色的圓領袍,顯得整個人威嚴又神氣。
“你怎麼又耍賴,你看看你都悔了幾次棋了?有道是舉棋不悔大丈夫。”蘇宰相氣得吹胡子瞪眼。
“哼,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丈夫,這叫深思熟慮知不知道。”蘇老夫人一邊又從棋盤上拿起一顆棋子一邊說道。
“不來了不來了,和你下棋真沒意思。”蘇宰相報複性地把棋盤上的棋子全弄亂了,又白了蘇老夫人一眼。
“撲哧,”顧南音站在前廳外,看著這兩個老小孩的逗趣行為,忍不住笑了出來。
蘇老夫人原本還想反駁呢,冷不丁聽到聲音,抬頭見女兒、兒子還有外孫女正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頓時老臉一紅。
“柔兒和音音來了,快進來坐。”蘇宰相溫柔地笑了笑,輕聲說道。顧夫人本名蘇懷柔, 未出嫁前家裏人都叫她柔兒。
此時她聽著這個久違的稱呼,心頭突然湧現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自從嫁給顧遠遙之後,所有人都稱呼她為顧夫人,她都有些記不清自己的名字了。
“你也是,這麼大人了,還有沒有點兒良心,讓你妹妹和音音在外麵幹站了這麼久。”蘇宰相轉頭冷淡地看著自己兒子,埋怨道。
蘇懷安大感冤枉,他們明明是剛過來,怎麼到了父親口中就成了很久了?這老爺子變臉也太快了,對著妹妹她們就是春風和煦,到了自己這裏就是凜冽寒冬。
兒子怎麼了?兒子就不是親生的了?他有苦說不出,眼淚隻能往肚子裏流。不過好在這些年,他都已經習慣了,隻恨自己不是女兒身啊。
“外祖父,這是音音給您準備的生辰賀禮。”顧南音一坐下就開了口,秋芷連忙上前把顧南音抄的經書拿了出來,呈到蘇宰相麵前。
“哦?”蘇宰相頓時眉開眼笑。蘇懷安在心裏白眼了下,連是什麼禮物都沒看見,就高興成這樣,不愧是蘇家重女輕男的老爺子。
蘇宰相翻開厚厚的一本經書,看著上麵娟秀的字體。不敢置信地問道:“這是音音自己抄的經書?”
蘇老夫人也趕緊湊上前看了看,這麼厚的書,這得是抄了多久啊。
顧南音迎著幾人驚訝的目光,隻是淡淡的笑了笑:“音音隻是想,外祖父官居高位這麼多年,見過的好東西不知凡幾。音音也隻能從心意上取勝了,希望外孫女的一片誠心,能為外祖父增福添壽。”
“好,好啊。”蘇宰相小心翼翼地摸著經書,心裏的感動無法言喻。顧南音便是不說,眾人也能想象,她在這上麵花費了多少工夫,抄經書可不容易,如此枯燥無聊,又磨性子的事,足以見得顧南音的一片誠心。
顧南音站起身,從自己的袖袋裏把玄空送的佛珠拿出來,十分虔誠地遞到蘇宰相手裏。迎著眾人不解的目光,顧南音解釋道:“我與玄空大師曾有過一麵之緣,師父聽聞外祖父壽辰,便早早的令人送來了賀禮,托外孫女轉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