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嬤嬤也懵了：“你，你不是顧南音？”
“顧南音？”雲姨娘瞪大了眸子，感情她們兩個都認錯了人，還在這針鋒相對了半天。她心裏恨得要死，顧南音，又是顧南音，她是不是會什麼妖術，自從她性情大變之後，凡是跟她扯上關係的事自己就沒落得過什麼好。
可此時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擺了擺手讓下人都退下，隻留下昨夜給自己守夜的小丫鬟。她恭敬地上前給嬤嬤行了一個大禮，解釋道：“嬤嬤，我是府中的妾室雲姨娘，顧南音是我府中的大小姐。”
她慣會逢迎討好，現在人家比自己地位高得多，剛才又狠狠地把人得罪了，自然得拿出誠意來。她轉過身，狠狠地在守夜的小丫頭臉上打了一巴掌：“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嬤嬤這般尊貴的人，站在你眼前你都看不出來，還帶了這麼多下人過來，這是想幹嘛？”
小丫頭砰的一聲跪在地上，絲毫不敢辯解。雲姨娘的脾氣她比誰都清楚，怪就怪自己隻是一個身份低微的小丫鬟。她把腦袋重重地磕在地上，不住地求饒：“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有眼不識泰山，請姨娘原諒。”
雲姨娘半點心軟都沒有，甚至上去一腳踢在了小丫鬟的肩膀上，姣好的麵容上極盡刻薄之態：“我原諒你有什麼用？”她扭頭對著嬤嬤又是滿臉的笑意，表情變化之快令人咋舌，“還不好好求一求嬤嬤？”
小丫鬟跪著一點一點地往前挪，一直到了嬤嬤的腳邊。她一下一下地磕著頭，腦袋碰到地麵上的聲音大到令人心驚，額頭上甚至開始往外滲血，但她磕頭的動作絲毫不敢停下來，她知道雲姨娘的意思，就是想讓自己把今日得罪嬤嬤的事全擔下來，她若是能讓嬤嬤將此事揭過還好，若是不能，等待她的還不知道是雲姨娘怎樣的折磨。
皇宮是最吃人的地方，那嬤嬤在皇宮多年，見到的死人比活人還要多，豈是容易心軟的人？她冷眼瞧著，不發一言。
雲姨娘看著她的表情，便知此招無用，她又踢了小丫鬟一腳：“死丫頭，起來吧。嬤嬤在這坐了這麼久，還不去倒些茶水來。”這招沒用便換一招，反正她今日無論如何，也得讓嬤嬤消了氣。
小丫鬟一聲都不敢吭，額頭上還滴著血呢，卻是連擦都不敢擦，便急忙下去準備茶水。這便是她卑賤的宿命，誰讓她沒攤上一個好主子呢？她眸子閃了閃，聽說夫人那邊，就對下人和顏悅色得很。
雲姨娘咬了咬牙，找了個理由回了內室。她從上了鎖的櫃子裏把匣子拿了出來，看著裏麵自己存了不少時日的銀票，心疼的都在滴血。
上次為了平息顧青蓮在都城壞了的名聲，她便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私房錢。這些還是她這段時間在顧遠遙身邊撒嬌賣乖，好不容易得來的。如今卻又是存不住了，她臉色難看得很，說來說去都是因為顧南音那個賤人，否則自己今日豈會得罪了皇後派來的人，以至於不得不破財免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