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呢,皇後就氣得直接把手邊的茶盞摔到了地上,“那個顧南音當真如此說?”
翠果脖子微縮,輕輕點了點頭,她低著頭:“若不是奴婢及時攔下,恐怕顧小姐現在都快走到宮門口了。”
她可是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往日誰見了她不得給幾分薄麵,就連宮妃都對她客客氣氣的,這個顧南音卻對自己沒有半分恭敬,因此她也不介意把話說得誇張些,橫豎死道友不死貧道,顧南音倒黴關她什麼事?
皇後鐵青著臉,一掌拍在桌子上,聲音大得嚇人:“豈有此理,把她給本宮帶進來。”
顧南音進來時,就看到了地上皇後方才摔的茶盞的的碎片,她眼觀鼻鼻觀心,隻裝作沒有看見。走到離上首不遠處的地方,福身給皇後行了個禮:“臣女顧南音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後抬眼看了看她,也不叫她起身,隻是陰陽怪氣地說道:“顧小姐總算是來了,本宮可是拖著病體在這等了你許久了。”
她今日為了給顧南音點顏色看看,可是特意把她壓箱底的鳳袍都拿了出來,鳳袍厚重,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腦袋上戴的沉甸甸的鳳冠,更是要把她的脖子壓斷了。
而且鳳袍隻有在正式場合才用,她方才接見宮妃時,可是被她們用莫名其妙的眼光打量了許久。
她穿得這麼隆重,受了這麼多罪,孰料顧南音居然到了日上三竿才過來,她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拖著病體?騙鬼呢,想騙她起碼也裝裝樣子吧,就她這生龍活虎的模樣,看起來比自己身體都要好。
顧南音麵色淡淡,似是根本聽不懂皇後話裏的責怪:“有勞娘娘掛懷,”她一點告罪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自己尋了個位子坐了下來,不鹹不淡地問道:“娘娘今日找臣女來可是有什麼事?”
皇後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心裏堵的很。又見著她的動作,臉色頓時一黑。自己想給她個下馬威來著,方才根本沒叫她起身,這人竟然自己就這麼大喇喇地坐下了?
“瞧瞧本宮這記性,方才顧小姐行了禮,竟是忘了叫你起身了,也多虧顧小姐自覺,自己就坐下了。”
但凡有腦子的都能聽出皇後話裏有話,可顧南音硬是坐在凳子上紋絲不動,甚至還笑著衝皇後擺了擺手:“娘娘不必介懷,這人年紀大了,確實容易記不住事,我家中祖母也是這般,臣女不會將此事放在心上的。”
嗯,這倆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放在一起比較正合適。
皇後一噎,臉色變得鐵青。這話可是深深地紮了她的心窩子,能混到皇後的位置上,她確實年紀不算小,比不得剛進宮的水靈靈的小姑娘,所以沒有什麼恩寵,因此她最恨別人拿她年紀說事。
但是她也不過三十出頭的年齡,顧南音竟然拿自己與她祖母相比,這是置她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