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音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元玨,元玨在她麵前一向是溫和的、柔軟的,收斂起所有的鋒芒,說是柔情似水都不為過。可如今他站在她前麵,卻是冷得就像一塊化不開的寒冰,凜若寒霜,冰冷徹骨,仿佛地獄跑出來的羅刹一般。

可她不僅不害怕,反而覺得無比的踏實。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比她更清楚,元玨是個多好的男子。他的溫柔,他的冰冷,全部都是為了她,哪怕是遍尋天下,掘地三尺,也無人能出其右。

甚至就算她說天上的月亮是方的,元玨也會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然後告訴所有人,沒錯,月亮本來就是方的,說月亮是圓的那些人,都是他們眼睛不好。

“王爺,你這是?”對著元玨,皇上難看的臉色稍微柔和了些許。

“本王未來的王妃,豈能容你們放肆!”元玨卻並不給他麵子,他一隻手把顧南音護在身後,一雙眸子卻像是淬了寒冰一般,冷冷地掃過在場所有人。

被他目光掃過的人皆是渾身一凜,似乎能清楚地感受到一股凜冽的寒意,從腳底慢慢躥上脊背。在場的眾人抖了抖,很是識趣地低下頭,那話是皇上說的,又不是他們說的,攝政王可不能無差別攻擊啊。

“王妃?”皇上的臉色黑如鍋底,難怪看不上太子側妃的位子,原來是另攀上了高枝。

他的目光透過元玨看向顧南音,手指在桌子上敲打著:“瞧著顧小姐方才在朕麵前不卑不亢的樣子,朕還以為你是個堅貞不屈、不畏強權的女子。沒想到顧小姐不過是貪慕權勢罷了,虧得皇兒之前還在我麵前說有多喜歡你。”

顧南音眉頭一皺,臉上的表情難得有了變化。皇上還當是自己說中了她的心裏話,誰知顧南音卻是滿臉厭惡地看向他,語氣比方才更加不堪:“皇上能別惡心我嗎?”她指了指現在仍坐在床上,因為身上不著寸縷動也不敢動的太子,忍著惡心上下打量了一眼,“就太子現在這副樣子,還說什麼喜歡我,這話皇上信嗎?”

“而且,”她從元玨的身後走了出來,在眾人麵前緩緩地牽住了他的手,“雖然我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但為了王爺的名聲,我還是想解釋一下。我與王爺早在皇上下旨之前便已經兩情相悅,定了終身。誰能想到皇上亂下聖旨,棒打鴛鴦,非讓我去做什麼惡心的太子妃。所以,”她清亮的聲音傳遍整個屋子,“皇上要怪麻煩怪你自己,我不過是個受了委屈的可憐人罷了。”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假模假樣地捂了捂自己的嘴:“哦,我說錯了,其實我對太子妃這個位子並沒有什麼偏見,隻不過是當太子的太惡心。明明恨不得殺了我,但為了利用我背後蘇家的勢力,卻還能說出什麼喜歡我的鬼話,真是虛偽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