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音站在院子裏,冷眼見著來來往往的馬車,一輛接著一輛在顧府門口停下,賓客一個接一個地進府。別看顧遠遙隻是一個三品官,顧南音之所以不把他放在眼裏,那是因為她外祖父是當朝宰相,不知道比顧遠遙大了多少級。
可顧遠遙的品級放在朝堂上那也算得上是個不大不小的官了,而且他掌管整個吏部,手裏還握著許多官員的資料和人事任免權,否則太子那麼狂妄的人,怎麼可能看得上他,非要把他拉到自己那一邊呢?
不然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庶女的及笄禮,今日怎麼可能來這麼多人?不過是靠著顧遠遙的麵子,不得不走這一遭罷了。
“呦,姐姐站在這幹嘛呢?”顧南音正發呆呢,顧青蓮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在她背後響起。顧南音厭惡地抬了抬眼,不急不慢地轉過身,就見到今日盛裝打扮的顧青蓮,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她麵前。
顧南音長得明豔大氣,在世人眼裏是個高不可攀的長相,但顧青蓮卻是繼承了雲姨娘的長相,嬌媚中又帶了幾分不一樣的味道,好似一朵綻放的百合,在狂風暴雨中搖搖欲墜,顯得格外楚楚可憐。
為了發揮她這點優勢,她今日的打扮也是費盡了心思,穿了一襲月牙白的長裙,整個人看起來清新淡雅,走起來裙擺搖曳,頗有些弱柳扶風之態。
可惜顧南音又不是男子,她欣賞不來顧青蓮這種故作清純的姿態,而且就算她剛開始覺得驚豔,眼睜睜地看著顧青蓮裝了這麼多年的小白花,也早就覺得膩歪了。
“怎麼?妹妹穿成這樣,可是家裏死了人?”顧南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嘲諷。這白衣好看是好看,可也得分誰穿。
元玨那樣的男子穿上一襲白衣,就像是清冷高貴的仙人,可顧青蓮這種麵上單純,內裏黑心肝的,穿上這衣服隻讓人覺得是糟蹋了這身衣裙,越發顯得虛偽做作。
“你......” 顧青蓮哪想到顧南音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對她的諷刺,臉上的嬌弱差點沒維持住。
她深吸了一口氣,艱難地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姐姐這話說得未免太過分了吧,咱倆可是同一個府上的姐妹,你方才那話是想詛咒這個家裏的誰?”
顧南音冷笑,她這蛇蠍心腸的庶妹,真是把麵具戴到了骨子裏,什麼時候都不忘了給她下套,可這也得看她願不願意接招。
“這裏又沒人,妹妹用不著跟我來這一套,”顧南音輕蔑地看了她一眼,目光立刻移向別處,“你在我麵前裝模作樣了這麼多年,實在是讓我惡心。別說是看到你這張矯揉造作的臉,就是聽到你的聲音,我都覺得不堪入耳至極。”
顧青蓮氣得要死,不過她一想到待會娘親就要在眾人麵前被抬為平妻,這點氣也就散了。她現在心裏可是得意得很,過了今日,她可就要徹底擺脫卑賤的庶女身份,成為顧府堂堂正正的嫡女,二人沒了身份上的差距,她倒要看看顧南音今後還如何看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