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玨在前麵象征性地給眾人敬了杯酒,然後就坐在座位上不發一言。

眾人除了湊上前說了幾句吉祥話,倒也沒有什麼再進一步的動作,誰讓元玨平日裏積威甚重呢。而且今日為了能早點脫身,又故意擺了一副冷臉。

平日裏的氣勢就已經讓人望而卻步了,更不用說刻意表現出的冷漠了。眾人隻覺得攝政王三米之內都散發著冷氣,凍得人骨頭都生疼。

他們除了唯唯諾諾的假笑之外,連個眼神都不敢往元玨那瞥,生怕惹了王爺不快。雖說這是大喜之日,可攝政王一向心思難測,萬一王爺想見點血,給今日的親事助助興可怎麼辦?

他們倒是心頭有些猜測,莫非王爺是對今日的婚事不太滿意?可端看王爺迎親時對著顧家小姐關懷備至的樣子,又不像是這麼回事。

深知自家主子心事的流風表示他們想得太多了,主子就是不耐煩在這招呼客人,想早點回去陪著王妃而已。

“諸位隨意,本王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元玨坐了會兒就站起身,也不等眾人反應就邁著步子離開了。

留下眾位賓客在原地麵麵相覷,那這洞房是鬧還是不鬧啊,唉,攝政王的心思可真難猜。

“王爺,”有人走到怡親王身邊,小聲建議道,“您看要不您去問問攝政王的意思?”攝政王不發話,他們也不敢擅作主張啊。鬧也不是不鬧也不是,萬一沒猜到王爺心坎上,得罪了王爺可咋整。

怡親王仰頭飲了一杯酒,並沒有搭理他們。他是元玨的哥哥沒錯,可他在朝中又沒有實權,他今日人到了禮到了就已經完成任務了。他這個弟弟為人冷漠,城府極深,他倆又向來不親近,他可不想湊到元玨跟前去找不痛快。

“王爺,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隨著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元玨的身影出現在顧南音視線內,她笑著上前將元玨迎了進來,鼻子偷偷在他身上嗅了嗅,沒有什麼酒氣,看來讓小廚房準備的醒酒湯是用不上了。

“我人在前麵待著,心裏卻一直記掛著阿音,就是在那坐著也是分心。”隻不過他對著別人向來沒什麼表情,別人也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顧南音衝他笑了笑,上前將他的外袍脫了下來。元玨在她麵前,甜言蜜語跟不要錢似的往外說,那些跟元玨在朝堂上共事的人一定想不到元玨私底下竟然是這個樣子,不過這種被心愛之人另眼相看的感覺可真不賴。

每當看見阿音滿臉笑容的樣子,元玨就覺得自己整個胸腔都被填滿了。或許阿音在別人眼中和其他的大家閨秀並沒有什麼兩樣,但在他心裏,阿音像一縷陽光照進了他的生命裏,驅散了他生活裏的所有寒冷與陰暗。

從此之後,她生他便生,她死他便死,她是他在世間存在的所有意義。

“阿音。”元玨牽著她坐在梳妝台前,仔細地湊到她眼前,用手捧著她的臉蛋端詳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