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元朗果真沒有食言,一大早就親自帶著宮人來接楚晟兄妹倆進宮。
現下已經是春日,正是春暖花開的時候,外麵著實算不上冷,陽光照在身上,甚至還有幾分暖洋洋的,楚凝卻是在外頭裹了個披風。
“咳咳咳。”見到太子,楚凝捂著嘴咳嗽了幾聲,身形搖搖欲墜,弱不禁風的樣子看的人有些心疼。
楚晟忙在一旁扶住她,對著元朗說道:“舍妹從小身子骨不好,受不得風,殿下別見怪。”
“怎麼會?”元朗麵上笑得和善,沒看出來啊,這風闌國的公主,生得花容月貌,居然是個病秧子?
楚晟扶著楚凝一同坐進元朗派來的馬車,簾子剛一放下,楚凝就把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毫不在意地往旁邊一扔,身子往後一仰,還蹺起個二郎腿,舒服地眯了眯眼。
為了扮好這個病美人,那披風都把她身上熱出汗了。幸好現在馬車跑起來,能從外麵帶點風進來。
楚晟麵不改色,他這妹妹從小就是“當麵一套,背麵一套” 的主,從小到大不知道闖了多少禍,每次都得他來給她擦屁股。
偏偏楚凝在父皇和母後麵前就是一副乖乖女的模樣,哪怕到了現在,他們倆都認為自己的寶貝女兒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對她寶貝得很。
也因著這副柔弱的樣子,風闌國裏傾慕他妹妹的男子能從城南排到城北,也不知道他們見識了楚凝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之後,會不會為自己的年少輕狂不懂事哭上一哭。
唉,日後誰要是娶了他妹妹,那一定是上輩子沒積德。
另一邊的王府裏,秋芷正在給顧南音上妝,元玨就坐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
迎著他直勾勾的目光,顧南音總算是忍不住了:“王爺在看什麼?”每日梳妝的步驟都差不多,她實在是好奇,為什麼元玨每次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元玨站起身湊上前:“阿音,不如今日我來為你畫眉?”這個想法已經在元玨心裏盤旋了許久,今日終於忍不住說出口。
民間傳說為妻子畫眉是夫妻恩愛親密的象征,他和阿音這麼恩愛,怎麼能少了這個?
顧南音從鏡子裏看到他滿臉的期待,雖是有些不忍心拒絕,到底還是理智占了上風:“王爺,你確定?”
若是平常也就算了,今日她可是要參加宮宴,宮宴上那麼多人,她好歹也是個王妃,總不能頂著奇奇怪怪的眉毛見人吧?
況且有些人最是會聯想,見著她的眉毛畫得亂七八糟,說不定就得腦補出一場她在王府裏根本不受寵,身邊連個像樣的梳妝丫鬟都沒有的大戲。
元玨聽著顧南音話裏的懷疑,越發覺得他得好好證明證明自己:“秋芷你先讓開,換本王來。”
秋芷十分聽話,低著頭默默退到一邊,其實她也不相信王爺的手藝,但是她不敢說。
元玨信心滿滿地拿起匣子裏的螺子黛,先照著顧南音的眉毛比劃了幾下。顧南音連忙閉上雙眼,說實話,這一刻她內心突然生出了一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大義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