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門口。
很高的門檻,輪椅過不去。
站在門口的太監和侍衛走過來,意欲將輪椅抬起。
“不必了。無顏,扶我起來。”
蕭南站了起來。劇痛讓蕭南不由得一陣痙攣。
“蕭南……”姬無顏忍不住低呼。
“沒事。”蕭南向姬無顏展開一個笑顏。
這點痛,於蕭南來說,不算什麼。他一直坐著輪椅,是想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傷得有多重。
隻是,此時的蕭南,卻想站起來,他想和姬無顏一起走進去。他想站著去麵對父皇,去麵對蕭瑟,去麵對任玉晚……
腳底的傷口似乎已經裂口,蕭南可以感覺到靴子裏溫熱的血液,除了步履略顯沉重外,沒有人知道蕭南的雙腳此時正流著鮮血……
那清楚的疼痛,也時刻提醒著蕭南,他曾經經曆了什麼。他還要去做什麼。
姬無顏扶著蕭南一步一步地走進殿內。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這兩個人。
姬無顏沒有帶麵紗,也沒有低頭。
就如想象中的一樣,她的容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隻是,相信所有見過她的人,便不會想去再看第二眼。
還真是醜啊!從那些人的嘴角輕輕揚起的淺笑中,姬無顏已經猜到他們心裏都在想著什麼。
也許是已經習慣,也許是已經麻木,總之,姬無顏已經不在乎。
“臣,蕭南叩見皇上!”
“臣妾無顏見過皇上。”
蕭南做勢要跪下去。
“公主,駙馬,免禮!”
一聲‘駙馬’,讓蕭南感覺無限寒意。是的,他現在是駙馬,不是王爺,不是皇子,是姬無顏的駙馬。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姬無顏給了他這個身份,那麼現在的他,就是一個已經死了的謀反罪人。
蕭南和姬無顏一一見過了太後,皇後,太子和太子妃。
“賜座。”
“謝皇上。”
姬無顏扶著蕭南坐了下來。
蕭瑟和任玉晚坐在他們的對麵。
杞帝有過無數次的賜婚,接受過不知多少次這樣的謝恩,隻是這一次,杞帝緘口不言,不知該說些什麼。
相對於杞帝的尷尬,蕭南倒顯得較為正常。
蕭南叫人送上了謝禮。還說了一些謝恩的話。
隻是這些官方的虛偽的說辭,沒有人認真在聽。
姬無顏隻是覺得奇怪,為什麼蕭南會如此的冷靜。
太後,皇後,太子妃,再一次認真打量著姬無顏,
倒還真是一個“醜”字了得。
蕭瑟和任玉晚坐在那裏,臉上帶著親和的笑容,望著姬無顏和蕭南,不知情者決不會想到在他們之間,居然曾經發生過那麼多的事情……
“駙馬,不知身上的傷,可好些了?”太子蕭瑟開口問道,就像是一位關心著自己兄弟的兄長。
這人,還真是虛偽。姬無顏在心裏想著。
這樣的人,手裏的拿著染滿鮮血的屠刀,臉上卻依然可以帶著純良無比的微笑。姬無顏不由得望向任玉晚,她的臉上依然是親和的平靜地,卻讓人感覺深不可測的微笑。
任玉晚為什麼會選擇蕭瑟?難道,這樣的任玉晚,真的是蕭南所喜歡的嗎?
隻聽得蕭南不著痕跡地輕輕地說道,“有勞太子掛心了,蕭南一切都還好。”
望著蕭南平靜的神情,杞帝覺得蕭南變得好陌生,距離他已經越來越遠了。
杞帝不知道說些什麼。任玉晚和姬無顏靜靜地坐在那裏,默不作聲,倒真像是嫁人的新婦。
場麵似乎很尷尬。
“無顏公主,不知在駙馬府是否住得習慣?”皇後開口問道。
“一切還好。”姬無顏低低地回答。
其實,洞房之中發生的事情,已經傳遍了皇宮。
“如果有什麼需求,盡管向本宮提來,不要客氣。”
“是。多謝皇後娘娘。”
“皇上,無顏惦念她的父皇。臣和無顏想去拜見梁帝,先行告退。”
“也好,這也是應該的。”杞帝連聲答應。
聽到蕭南口中的“無顏”兩字,任玉晚的眼中閃過一抹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