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在破廟裏，姬無顏想要絕食求死，可是她做不到，那些人總是強行把食物灌給她。
沒想到，現在，就算是她想吃東西，也吃不下去了。
其實，就這樣死，也沒什麼。姬無顏想。
姬無顏苦笑，對著葉輕音略帶淒涼的說道，“輕音姐，老天好像總是在和我開玩笑，我拚命想死的時候，死不了。現在，就算是我想活下去，好像也不活不了。”
曾經，姬無顏是真的想尋死，這一點，葉輕音十分肯定。
“無顏，你現在，是真的想要活下去嗎？”葉輕音問。
姬無顏搖了搖頭，“不知道，這次醒來之後，我竟像是真的死過一次的樣子。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變得不重要，變得沒有意義了。生，無所謂，死，亦如此。”
“怎麼說得像是六根清淨，看破紅塵，了斷塵緣的樣子。”葉輕音笑道。但她清楚，姬無顏說得並不是玩笑話。
“說不定呢。不都說一念成佛嗎？也興許哪一天，我真的會立地成佛呢。”姬無顏笑道。
來給送藥的葉輕書聽到了兩個人的談話，他沒想到這樣的兩個人，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會說起玩笑。
葉輕書走了進去。
“姐，無顏，吃藥了。”
葉輕書先把藥喂給葉輕音，葉輕音一邊吃，一邊咳，一邊吐，一碗藥，也隻是吃了一半。
“這藥，我也不知還能再吃多久。”葉輕音道。
葉輕音的意思，葉輕書懂，他也清楚，遲早會有這麼一天。
葉輕書強忍，終是沒有在葉輕音的麵前落下淚來。
“輕書，你也長大了。”葉輕音輕輕地說道。
在她的麵前，不再流淚的葉輕書，是真的長大了。
葉輕書轉過頭去，淚水，終究還是落了下來。
隻是，姬無顏看不到。葉輕音看不到。
“無顏，吃藥吧。”葉輕書走到姬無顏身邊。
又將藥喂給了姬無顏。
雖然都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但是，葉輕書卻沒有一次放棄過。
姬無顏還是又一次的將藥盡數吐了出來。
葉輕書默默地收拾著。
“無顏，喝點水吧。”葉輕書再一次將姬無顏扶起。
“算了，輕書。”姬無顏知道結果。就算喝下去，一樣還是會吐出來，她不想這樣麻煩葉輕書。
“我都不嫌煩，你怕什麼。”葉輕書的語氣裏帶著些許的生氣。
這是葉輕書少有的樣子。
葉輕書留在姬無顏腦中的都是溫潤爾雅的樣子。
姬無顏還是順從地將水喝了下去。
不為別的，隻為葉輕書。
這個世上，不為任何目的而為姬無顏著想的人，太少了。
但是，依然沒有意料之外的結果。
姬無顏還是將水全部都吐了出來。
葉輕書看了一眼姬無顏，帶著無奈，帶著感傷，搖了搖了頭，輕歎一聲，離開了。
“無顏，你怕嗎？”葉輕音問。
“不怕。”姬無顏回答。
“可是，我怕。無顏，我不想死。如果我死了，和揚名的三年之約該怎麼辦……”
葉輕音有她放不下的東西，但是，姬無顏沒有。
“杜揚名真的是個好男人。可惜，天意弄人。”姬無顏也為這段情感到惋惜。
“無顏，你和蕭南的一切，真的放得下嗎？”
“我和蕭南的一切，真的放下了。”姬無顏平平淡淡地說道。就當她再提到蕭南的名字的時候，也是那麼的平淡，就像是兩個人從未相識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