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也甚至覺得,這鬼帝是故意不露麵的,否則出了那麼大事兒,怎可能還如此鎮定?再者,難不成陽間有什麼隱秘機構能連同靈魂都給囚禁帶走了?要是尋常人還有可能,但那人是北陰,絕無可能。
容佑試過了,使用咒術來確認北陰靈魂的方位,可毫無所獲。
就在他沒有任何頭緒的時候。
手機響了。
江也看了眼自己手機,“不是我的,二爺,是你的手機。”
容佑從口袋掏出自己為了離家出走新配置的手機,是房東的電話。
“喂。”他接聽。
“小夥子啊,鄰居說昨晚上我出租屋遭賊了,來了一大批人,還有臭味兒,我現在在出租房,發現門開著,我就進來了,臭味兒倒是沒有,也很幹淨,院子裏的雪都被掃幹淨了,就是你和你姐都不在了,你倆上哪兒去了?快回來看看有沒有貴重物品丟了。”
出租屋不臭?還很幹淨?
不可能!
容佑霍然起身,他明明為了整那個蕭策,在門口上方掛了一桶混合膠水的糞便泔水來著,房東竟然說很幹淨?
他昨晚可就沒再回去了,也根本沒收拾,院子裏的髒雪他也懶得掃,也就是說……有人替他收拾了屋子?
北陰!
容佑想不到別人,第一時間腦子裏就跳出了這個名字。
他和房東打了聲招呼,示意馬上回來,就立刻和江也回到了無人的陰暗巷子裏,傳送到了他租下的小四合院附近的隱蔽角落。
天未全亮,溫度零下,街頭有早餐攤已經出車了,吆喝著,賣著熱騰騰的包子。
容佑腳步匆忙,推門進入狹窄的通道,拐了個彎,就見房東大媽正等在院落裏,也沒冒然進屋。
容佑和房東解釋了一番,說是自己姐姐半夜高燒,家裏來人,把她接走了,並非是進賊,才恭送走了熱心的房東大媽。
他租住的小四合院,真的被人打掃過了。
到處都一塵不染,連破損老化的電線、生鏽的電箱、殘破的水泥牆都煥然一新。
容佑四肢冰涼,可心口是滾燙的。
他聽到朝南的臥室平房裏有動靜,三兩步奔走上階梯,進入了那間溫馨簡約的臥室。
清晨的天光透過斑駁的窗欞玻璃,在地板上形成一條明亮的反光帶。
無人的搖椅,正詭異的前後晃動,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電視正大聲開著,播放著晨間新聞。
爐子上的熱水壺發出尖銳開水聲,冒著騰騰熱氣。
床前的窗簾,奇怪的自己拉開了。
寬大的床上,被子被疊成了豆腐塊。
大床旁的行軍床,倒是忽然響起“吱呀”一聲,像是有人坐了上去,那鋪好的被子,莫名其妙的自己掀開,無形中,行軍床上,印下了一個詭異的屁股印子,好像是有人坐在了上麵。
但由於那身影隱身了,所以,旁人看不見。
江也一瞅見陣仗,趕緊轉身出去,順便把門帶上了。
而容佑,深吸了幾口氣,胸腔在情緒過度起落後,起起伏伏,強烈的悔意就像玻璃碎渣一樣,紮在他心口,他天生迷人勾魂的鳳眸瞬然凝聚水汽,蹬蹬兩步走到行軍床旁,彎腰蹲身坐下,抱膝垂淚,哭得很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