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策親自把宴炤送離了檀園。
他目送著宴炤離開檀園大門許久，才雙手插兜轉身，準備走回檀園主宅。
隻是在蕭策進門轉身關門落鎖之際，漆黑的玄關門廊處，一根圓柱後，冒出一個黑影，迅速靠近他。
蕭策下意識警惕，猛地回身，抄起一拳揚了過去。
那靠近他的身影敏捷後仰躲過一拳，順勢側身，逼近蕭策，身姿靈動如遊蛇般。
“你們是一對嗎？”
黑暗中，那聲音頹然中透著幹淨清脆，十分悅耳，在蕭策耳畔響起。
借著窗外灑入的黯淡夜色，蕭策才看清來人是誰。
江也，夫人的人。
那個銀發有些怪的少年。
“你在說什麼。”蕭策垂下拳頭，收斂起身上的肅殺氣，麵無表情。
“我說。你們是一對嗎？和秘書。”
昏暗的光線中，江也有些羞赧，半垂眼，抬手，指尖繞著頭頂拂動的銀色呆毛，青澀又單純的試探問著。
蕭策懂了，他是在問他和斐清。
“不是。”蕭策語調生硬，就和他的表情一樣，像是麵癱一樣，冷冰冰的。
“那你們真的睡過嗎？”江也抬起腳尖，低垂頭，直白又露骨的問。
蕭策斜飛入鬢的鋒利斷眉蹙起，“這不是你該問的……”
“睡沒睡過啊……”江也不依不撓，搖著身子，像是蕭策不回答，他就不讓路，把人堵在檀園主宅緊閉的大門後，不放人走。
沉默良久，蕭策才耐著性子，擠出兩個，“沒有……”
“騙人，那剛剛秘書怎麼說你們睡過啊……你不會是傳說中的渣男啵。”
江也冷不丁抬眸，銀色劉海半遮的漂亮眼瞳瞅了眼蕭策，又慌忙垂下。
蕭策：“……讓開！”
“說嚒說嚒。”江也純當沒聽見，不讓路，“你悄悄告訴我。”說罷，江也稍稍踮起腳，側過臉，把耳朵朝向蕭策的唇。
蕭策眉心皺成了“川”型，生冷的垂眸，板著臉，不悅的盯著攔著自己的江也。
窗外淡薄的月光有限的照亮了漆黑的玄關。
隱約間，蕭策凝著近在咫尺的漂亮耳廓，眯起眼眸，喉結不由自主的下滑微動。
“有次陪爺出差，到了地兒，酒店爆滿，沒有房間，爺讓我和他湊合擠一間。”
結果他睡地板，斐清睡床。
這就是所謂的，睡過……
“哦，你有喜歡的人嗎？”江也聽到了滿意的答案，展露笑顏，驀然抬眸，“你覺得我怎麼樣？”
“……”蕭策淺吸了口氣，驟然抬手，掌心揮開了江也湊在自己麵前的臉，“別擋道。”
“幹嘛那麼凶嚒，是不是跟霍凜的都這樣？”江也跟在蕭策身後，徑自進了電梯，可他這才想起，自己又不住檀園，他有家。
蕭策沒再理他。
到了三層樓。
電梯門一打開。
斐清的臉立刻映入了蕭策和江也的瞳孔。
他就在電梯外等著。
“你怎麼還不睡。”蕭策走出電梯，全然無視江也，問斐清道。
“這不是等你嚒，我都跟你說了，我最近閉眼就是鬼……”斐清穿著淺藍色的睡袍，雙手抱臂，鼻梁上架著斯文的無框鏡，鬆垮敞開的領口，淺薄的肌肉紋理幾乎不可見，卻透著一層無暇的瑩白，細膩又光滑，保養的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