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在溫柯屹天天不重樣的營養湯中,恢複得越來越好,宋浣覺得連麵色都比之前紅潤了不少。
溫柯屹車隊沒事的時候,他會來醫院陪著宋浣一起照顧著外婆。
宋浣從不覺得溫柯屹是個善談的人,他卻能耐著性子跟外婆談天說地的。
外婆會問他關於夢想,關於未來。但外婆又是有分寸的,從沒問過他的家境,以及他的父母。
這天,窗外寒風呼嘯,宋浣裹緊了溫柯屹帶來的毯子,正心無旁騖的趴在桌子上做題,溫柯屹坐在對麵撐著手肘看著她,外婆正睡著午覺。
整個房間裏隻有溫柯屹懶散的用手指點著桌子的聲音和宋浣筆尖劃過書麵的聲音。
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此刻屋內的沉靜。
宋浣放下筆,將手機翻出來看著手機上的號碼,瞬時變了臉色。
電話持續的“嘟,嘟。”響了幾聲自動掛斷。
溫柯屹的視線從沒離開過她,他皺著眉,不知道是什麼人的電話能讓宋浣變成這幅表情。
他問:“怎麼了?”
宋浣抬起頭,看了看他,剛想說些什麼,電話又響了起來,呈現出一股急不可耐的態度,勢必一定要打通這通電話的樣子。
宋浣站起身,對溫柯屹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宋浣靠在走廊的牆壁上,等著電話鈴聲再次響起的時候才點了接通。
“浣浣,是媽媽。”
宋浣握緊了手機,明明應該是最熟悉的聲音,此刻卻透露著陌生。那些令她忘卻的不好的回憶,此刻全部湧現了出來。
明明用20萬買斷了所有的親情,她怎麼還是能大言不辭的說出那句“是媽媽。”
宋浣沒說話,等著陳若真繼續說下去。
陳若真說得急切,似乎是在外麵,說話間還伴隨著冷風的呼嘯:“我去了你們租的店鋪,鄰居說你外婆住院了,媽媽想去看看你外婆。”
宋浣語氣冷硬:“不需要,您是不是忘記了那20萬,我跟外婆無論怎麼樣都跟你沒有一點關係。”
“而且——”
“你不是我媽,別再跟我以媽媽這兩個字自居。”
宋浣仰頭看著天花板,眼淚在眼眶中越積越多,宋浣努力控製著不讓它們流下:“是你先放棄的我,無數次,你都忘了嗎?”
陳若真片刻的安靜了下來,然後歎了口氣:“浣浣,你可以不原諒我,但是你外婆也是我的親生母親,你不能阻止我去看她。”
宋浣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冷笑著:“我沒記錯的話,您已經五六年沒回來看過外婆了吧,現在在裝什麼孝道。”
陳若真不死心:“你可以去問你外婆,你不能阻止我去看她。”
宋浣喉嚨發緊,想起外婆總是有意無意的提起陳若真,總是在看著她時像在透過她捕捉著什麼,無疑她跟陳若真是像的,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外婆最牽掛的還是這個女兒。
許久,宋浣才平複著情緒緩緩道:“醫院地址等一下我發給你,看過外婆後,希望你之後不要再打擾我們的生活了。”
宋浣轉身走回病房時,才看見溫柯屹正靠在門口等著她。